店主被霍文轩骇人的目光吓得不轻,便颤颤巍巍的解释说:“先生,那位小姐又不是我推的,您别冲我发火啊。”
霍文轩拧拧眉,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可语气仍旧很急切,“那是谁干的?好端端的怎么会送医!还住进了抢救室!”
店主脸『色』差劲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位小姐当时,当时在和另一位小姐用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起了争执,然后另一位小姐突然发恼,就给了这位小姐一巴掌,这位小姐脚下不稳,当时就跌到台阶底下去了!”
霍文轩的胸膛上下起伏,眸『色』忽明忽暗。
好半晌,他才沉静许多,便冷着脸追问道:“你口中那位动手打人的小姐,是不是模样挺清纯,看起来很是天真无邪?”
店主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才连连捣头。
见状,霍文轩气恼不已,眸中隐隐闪现着自责与愧疚:都怪他没有看好叶孜,才让白若云有了可趁之机。
握着拳头的手臂青筋暴起,霍文轩站在病房外,目光复杂的朝里探望。
“老板,里面那位小姐的监护人来了没有?时间紧迫,得赶快签字!”医生面『色』严峻的询问店主,却见店主指了指霍文轩。
听到医生将叶孜的情形说得很严重,霍文轩眉头一紧,看向医生说:“医生,我就是里面那位小姐的监护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配合的话,您尽管开口!”
医生闻言面上一喜,“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您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呢?”
不等霍文轩回答,店主便抢先示意,“啊,这位先生是里面那位小姐孩子的干爹!医生您看看他对那位小姐有多关心,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应当很好了。既然事不宜迟,就赶紧施救吧?”
霍文轩微微颔首,对店主的建议表示认同。
然而,医生却皱皱眉,忧心忡忡的摇摇头,“不可以,必须是这位小姐的直系亲属来签字,或者孩子他爸在场才可以,‘干爹’?这样不符合程序,我不敢做主啊。”
霍文轩闻言怒不可遏,急赤白脸的冲医生呵斥道:“怎么不可以?你们医院的规章制度就如此刻板吗?人命关天,你赶紧想办法解决!”
医生委屈的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就是因为人命关天,这件事才不能儿戏啊……”
听到医生的絮絮念,霍文轩眉梢一横,无可奈何般询问对方:“那到底怎样才能为她商定急救方案!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干着急的霍文轩,只恨自己不是医生。
几年前,琉璃因为飞机失事,连抢救的过程都没有,就永远的离开他了。
他得到消息时,只找回了一坛骨灰。
这种天人永隔的苦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是故,他必须要将叶孜从鬼门关拉回来。
“孕『妇』没有老公吗?或者就算未婚,孩子的父亲来也是可以的!”医生郑重其事的望着霍文轩。
霍文轩眼睫一颤,不知该不该联系慕宁佑,也不确定慕宁佑会否来医院。
以为叶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嘴的店主便面『色』难办的嘟囔说:“哎呀,总不会是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这样的话就太棘手了……”
店主还在自言自语,却接到慕宁佑一记凌厉的警告眼神,“瞎说什么呢!”
店主立即住口,并且把嘴巴闭得牢牢的,生怕霍文轩一个不爽,就动手打人。
察觉到霍文轩的火气很大,并且目光犹疑,医生便好心劝慰道:“先生您先别动怒,这位老板也是好心,如果不是他把这位小姐送过来,只怕情形会比现在更严重的。”
顿了顿,发现霍文轩的面『色』和缓了一些,医生又苦口婆心的劝导:“先生,看得出来您很在意病房里的小姐。但是人命面前,就把私人矛盾先抛开吧?”
霍文轩微微抬手,“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马上联系孩子的父亲!但如果对方不来,我就是第一监护人,你们胆敢继续拖延时间,我就让这家医院彻底从s市消失!”
医生挥去额头的细汗,好脾气的点点头。
霍文轩走向一旁,目光纠结的拨通了慕宁佑的手机。
被慕宁佑再三挂断后,霍文轩已然失去耐『性』:慕宁佑,你若是再不接电话,我就倾尽所有家产,让你们慕家给叶孜和孩子陪葬……
最后一次的尝试,霍文轩原本不抱希望,却终于发现对方接听。
于是,他劈头盖脸的朝话筒怒喝道:“慕宁佑!我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快来博仁医院一趟!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叶孜和你的孩子!”
接着,霍文轩只听到话筒彼端传来一阵噪杂的响声,然后便是通话中断的盲音。
搞不懂慕宁佑究竟怎么一回事,火烧眉『毛』的霍文轩,一拳擂打在医院光洁的墙壁上。
回到医生面前,霍文轩的表情比刚才更加烦闷。
“怎么样?孩子的父亲联系到了吗?”医生小心翼翼的询问。
“话我已经转达过了,十分钟后,如果对方不来,那就不会来了。”霍文轩心神不宁的低语。
医生闻言蹙起眉头,接着便安慰霍文轩说:“这样吧先生,我先去跟主任医生把患者的家属情况汇报一下,免得一会儿又要浪费时间!”
霍文轩重重点头,吐出“谢谢”二字。
医生走后,霍文轩一直凝着自己的腕表,默默跟着秒针数时间。
一分钟过去了,走廊尽头没有出现慕宁佑的身影。
五分钟过去了,医生还没回来,慕宁佑更是不知所踪。
十分钟过去了,霍文轩最后瞥了眼走廊,接着便朝迎面而来的医生走去。
“霍文轩——”
听到身后传来慕宁佑的高呼,霍文轩急忙回头,眼里是释然的光彩。
慕宁佑气喘吁吁的望着霍文轩,脸上的急迫一点也不比对方少,“现在情况怎么样?”
霍文轩还来不及回答,医生便面『色』苛责的训斥道:“你这个爸爸怎么回事,孕『妇』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你却迟迟赶不到现场!好在你来了,这是紧急治疗方案,你略微浏览一遍,就赶紧把字给签了,我们不能继续耽搁时间了!”
慕宁佑不发一语的接过责任书,看都没看,便掏出西装口袋里的钢笔奋笔疾书。
只是,尽管他已经显得非常镇定、从容了,可他握着钢笔的手指,还是不自觉的发抖。
“详细的状况我们稍后再跟你叙述,总而言之患者很危险,现在我们必须得马上带她去手术室。”
言毕,医生便带着护士,将抢救室里的叶孜连床带人推出来,准备送进手术室。
病床经过慕宁佑身边时,他试图用手去抓叶孜垂在身体两旁的胳膊,可惜护士的动作太快,他的手便悬在了半空。
遥望着叶孜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慕宁佑懊恼的抬手扶额,眸『色』猩红。
等候在手术室外,霍文轩发现老板一直陪着他们,便好声好气的道谢说:“对不起了老板,刚才我太着急,所以态度有些恶劣。多谢您将我的朋友及时送过来!等病人脱离危险,我一定会主动上门,奉上丰厚的报酬!”
老板腼腆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没什么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好事谁还计较这么多啊。”
“霍文轩。”慕宁佑打断了老板跟霍文轩的对话,一双困『惑』的眸子直直『射』向对方。
霍文轩闻言回头,见慕宁佑的眼底充满质疑,便心知肚明的反问道:“怎么?奇怪叶孜为什么会命悬一线吗?”
慕宁佑不置可否,视线不曾转移。
“那你得去问问你那个不干人事的相好的!叶孜那么大月份了,她竟然居心叵测的在台阶边扇了叶孜耳光!”
慕宁佑半信半疑,纵使他恨不能杀了让叶孜处于险境的人,可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若云?她和叶孜势同水火,怎么会单独见面呢?”
霍文轩料到慕宁佑会为白若云开脱,便面『色』冷冽的挑起唇角,不加掩饰的嘲讽道:“怎么?你不会以为叶孜在拿自己的『性』命跟宝宝的死活,去栽赃白若云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吧?慕宁佑,做人要有点良心,前一阵叶孜要把孩子打掉,萧潇给你发了短信,你竟然连面都不『露』!你还是个男人吗?”
慕宁佑目光错愕的起身,走到霍文轩面前后,不敢相信般追问说:“叶孜要打掉孩子?萧潇给我发了短信?怎么可能?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见慕宁佑不像在撒谎,面『色』震怒且『迷』茫,霍文轩才平心静气的解释道:“那天四爷宴客,你追到车库,跟叶孜说了些什么大概只有你们两人清楚。然后她便郁郁寡欢的决定打掉孩子,说你眼里从来没有她,更没有你们的宝宝。”
“我和萧潇知道她其实舍不得孩子,可惜劝不动,去医院之前,萧潇偷拿叶孜的手机给你发了信息,让你去医院阻拦叶孜。但你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