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气氛凝结,而陈,在忌惮慕宁佑的同时,傻乎乎的跑到门口去看。
当他发现,外面的挂牌标志赫然代表着女厕时,陈的脸上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是男厕,才进来的。”陈低声嘀咕着,离他不远的叶孜,将这句疑惑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男厕会变成女厕,无非是有人恶意整蛊,把牌子做了调换。
为什么厕所的门,一会儿可以打开,一会儿不可以打开,无非是有人在外面操控。
心如明镜的叶孜,问心无愧的迎视着慕宁佑恼怒的目光。
“你们俩,在在这里干嘛?”慕宁佑的质问,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隐忍而克制。
听到慕宁佑阴恻恻的口气,陈六神无主的看向叶孜,可瞧着叶孜懒得辩解,他不得不站出来:“慕总,我不知道我走错了厕所,然后我发现的时候,又发现门打不开。”
慕宁佑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陈的话,他伸手指向门上的脚印,虚眯着眼,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门打不开,那我是怎么一脚踹开的?”
陈自然解答不了慕宁佑的问题,便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发现叶孜的态度轻漫,慕宁佑这才凝眉怒视她,“叶孜,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为什么我两次撞到你和陈使用同一个洗手间?”
叶孜淡然的抬起头,简单明了的回答道:“情况就像陈的那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闻言,慕宁佑的面色愈发阴郁,“你不解释,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
叶孜愣了一秒,继而意味深长的笑看如梦,“对啊,我就是心里有鬼。”
言毕,不等慕宁佑发火,叶孜又问如梦:“如梦,还满意么?”
如梦指了指自己,目瞪口呆的反问:“叶孜,你糊涂了吧?你跟陈在厕所里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孜眸色清冷的笑了笑,抓住疑点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带着慕宁佑来,来捉奸?来看你制造的假象?如梦,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耍手段,没想到你擅长的伎俩,一点也不低端嘛!”
如梦一脸莫名其妙的扭过头,“我不懂你在什么,我是来上厕所,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以为是流氓,就把慕总请来帮忙抓流氓。”
如梦逻辑严密,对答如流,这本该让叶孜气急败坏,因为她无法证明自己和陈是清白的。
可叶孜仍旧在笑,且笑得人心里发毛。
见状,如梦拉住慕宁佑的胳膊,娇滴滴的为自己辩解道:“慕总,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叶孜跟陈,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叫你来了。”
末了,如梦又一脸委屈的凝向叶孜,撇着嘴道歉:“叶孜,对不起,我是不心撞见的。”
如梦这句似是而非的话,无疑把事情越描越黑。
叶孜从未想过:有一,如梦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挑拨她跟慕宁佑的关系。
想当初,对方还信誓旦旦的:两人公平竞争。
这就是如梦所谓的公平竞争?明明自己和陈有染,却故意设计她,导致她成了不自重的那一个。
“慕宁佑,你当真相信我跟陈有点什么?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由于气闷,由于慕宁佑对叶孜的不信任,叶孜完全不给对方留面子,直指慕宁佑是睁眼瞎。
可慕宁佑何等人物,地位之高,权势之大,怎敢有人对他出言不逊。
所以,叶孜此话一出,陈为她捏了把汗,而如梦更加愕然而避讳的迅速垂下头,仿佛生怕慕宁佑动怒。
当着陈跟如梦的面,慕宁佑的威严被挑衅,他明显忍到极限。
气息微微变粗,慕宁佑棱角分明的俊俏面孔,阴寒彻骨,“叶孜,我是不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你已经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叶孜眸中一痛,倔强的笑出声来,“我的位置?我有什么位置?我不过是慕氏一名的员工,跟你有一个儿子罢了,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瓜葛吗?”
两人的对话变味,慕宁佑跟叶孜的双眼,都在往外冒火星。
“你还知道你是阳阳的妈?跟别的男人在卫生间里不清不楚,你有没有一点廉耻心?”慕宁佑气得不轻,近乎指责的训斥叶孜。
听到慕宁佑不分青红皂白,偏听偏信的斥责,叶孜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唾弃的弃妇。
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叶孜狠狠咬着唇,不出一句话。
瞧着叶孜快被慕宁佑骂哭,如梦连忙上前劝解。
只是,她拉着慕宁佑掌心的手,着实刺痛了叶孜的双目,这完全不像是平息矛盾该有的行为。
“慕总,您别太凶了,也许叶孜跟陈真的没什么。”
听到如梦再次火上浇油,叶孜嘲弄一笑,眸色腥红的瞥了眼慕宁佑以后,便任性的走开。
没有探查漏洞,没有多余的交流,慕宁佑仅凭现象,就不信她,冤枉她,这比如梦的恶意陷害,更让她难受。
既然慕宁佑已经受了迷惑,已经看不清真相,她也无所谓了,再坏不过是分离,反正她跟慕宁佑这么一直吊着,也没有结果可言。
所以干嘛还要去纠结对方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是不是误会了她。
跟慕宁佑吵完架,叶孜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回家了。
反正她留在那里也是多余,也是碍眼。
阳阳放学,接了阳阳回来,孩子想吃拔丝红薯,叶孜便整理好心情,打起精神去为阳阳买食材。
阳阳一个人在家里守着的时候,门铃响起。
谨记叶孜的叮嘱,家伙警惕性极高,“谁?”
“阳阳,我是干妈。”
听到如梦的声音,阳阳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不怎么欢愉的去开门。
如梦进入屋中后,没见到叶孜,便柔声询问道:“阳阳,你妈妈呢?”
“妈妈去买菜了。”阳阳垂下头,对如梦不像以往那样热情。
如梦轻呼出一口气,叶孜不在,她放松许多,接着便去整理自己遗留在这里的行李。
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在忙碌的如梦,阳阳的眼里,是几分带着好奇的防备。
“如梦阿姨。”阳阳轻轻呼唤对方。
如梦抬起头,目光娇嗔,“阳阳,怎么不叫干妈,改口叫阿姨了,是妈妈让你改的吗?”
阳阳没有回答,只眸色郁结的问:“如梦阿姨,你是不是我妈妈跟我爸爸的三啊?就是同学的狐狸精?”
孩子真的询问,让如梦霎时间变脸。
她晴转多云的眸子里写满了激愤,直勾勾瞪视阳阳的面色,极其凌厉。
阳阳被如梦的表情吓住,匆促的低下头,眼神忌惮。
孩子只是在幼儿园里无意中听闻了“三”和“狐狸精”这样新奇的词汇,便对照家里的情况,做出询问,本无恶意,可在如梦看来,这源于叶孜的教唆。
“阳阳!是谁教你这样骂人的?”如梦不依不饶,步步走进阳阳。
阳阳缩了缩脖子,目光胆怯的反问道:“骂人?”
家伙知道自己错话了,满脸的着急和不知所措。
但如梦并没有放弃跟一个孩子计较,她蹲下身子,目光苛责的继续质问:“阳阳,是妈妈让你这么的?”
家伙正要摆头,正巧叶孜回来了。
一看到如梦在家,叶孜自然没有好脸色,可惜她没能留意到,如梦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
见到妈妈,阳阳一溜烟钻进叶孜的怀里,马上就有了安全感。
察觉到阳阳的状态不多,叶孜难免起疑,便眸色探询的看向如梦,面色微愠。
“叶孜,你什么意思?”
不料如梦恶人先告状,叶孜皱眉嘲讽道:“我什么意思?你把孩子吓成这样,还来质问我?”
如梦苦涩一笑,似乎受到莫大的冤屈,“你让阳阳叫我三,我是狐狸精,你还觉得他受委屈了?叶孜,你就是这么当母亲的?”
叶孜迷茫的垂头,见阳阳拧眉,心虚的不敢抬头,便大约猜到,孩子或许是电视上看来,又或者是跟幼儿园里的朋友学来的。
可叶孜不愿对不起,即便是代替阳阳赔罪,她也不愿。
因为今如梦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狐狸精和三才会搞得把戏吗。
瞧着叶孜不话,甚至眸色轻蔑,如梦拿起手机,二话不便拨通了慕宁佑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如梦的声音便有些哽咽,“慕总,阳阳我是三、狐狸精,麻烦你来告诉孩子一声,我不是!”
言毕,如梦迅速挂断,不给慕宁佑拒绝的机会。
好笑的看着如梦的一举一动,叶孜讽刺道:“如梦,至于吗?孩子的话你也往心里去,你何时心眼变得这么?”
顿了顿,叶孜佯装慢半拍的叩了叩自己的脑门,“哦,我忘了,你得借机博取慕宁佑的同情,并且加大我跟他的矛盾啊。”
“叶孜,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我被你这么侮辱,难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况且,慕总是阳阳的父亲,理应灌输给孩子正确的三观!”如梦振振有词,方才的哭腔,完全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