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三房只是被咬掉一只耳朵的时候,沈月姝冷哼一声:“呵,只是掉了一只耳朵?还真是便宜她了。”
“月姝妹妹,刚才沈夫人还叮嘱我,明日一定要你参加二房夫人的丧礼,千万别忘了。”
“嗯我知道了。”
染纸从袖口抽出一张纸:“这是我刚才调查的药局附近情况,药局位于宰相阁西南侧,离太医馆很近,每日有四轮换班,晚上的两次换班分别在子时和寅时,每次换班有十名守卫。”
“……药局共有两个门,前门正对莲梦轩睡房,是宰相千金入宫时的住处,只有两人看守,后门正对太医馆,在太医馆门前还有十名守卫巡逻。”
“这戒备也太森严了,想从大门进入是根本不可能的。”御砚眉头紧锁,他马上意识到,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还要艰难几分。
“当然,所以我们从上面进去。”
染纸自信的把刘海挽在耳朵后面,颇有几分侠女风范,潇洒果敢。
宣书眉头皱了皱:“这情报你是从哪挖来的?”
“当然是踩点了,我刚才把夏子怡送回去之后就顺便去了趟皇宫。”
染纸说的极其轻松,就像进出自己家一样轻松。
御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呦呵,三妹,没想到你最近功夫见长啊?”
“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在王爷身边卖傻充楞?你再不练功,恐怕连弄墨的功夫都要超过你了。”
染纸的话让御砚一阵不爽,可毕竟是做哥哥的,他也没再反驳。
宣书淡淡道:“既然这样,我们明晚就行动吧。”
“等下,还有一事需要解决。”染纸看向沈月姝。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了。”
沈月姝知道,此事都是为了帮助王爷,更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就算再艰巨的任务,自己也义不容辞。
“根据我偷听到的消息,明晚宰相府千金谢薇儿要入宫见太子,所以两人可能会在莲梦亭小聚,所以正门前的巡逻守卫可能会多一倍。”
“啊?这样的话难度岂不是更大了?”
“所以,就需要麻烦沈小姐帮个忙。”看染纸盯着自己,沈月姝愣了一下:“染纸姐姐,我明白了,你是要我进入皇宫转移那个谢薇儿的注意力?”
染纸邪魅一笑,活像只修炼成精的狐妖:“沈小姐冰雪聪明,你若能办到,那我们偷药的成功率就会提高五成。”
“好,我答应你。”
几人商量完明天的计划,时间已经接近寅时。
沈月姝筋疲力竭回到房间,沈昭笛正静静等在床边。
“笛儿姐姐,这么晚了还不睡?”沈月姝注意到,刚才自己和其他人商量对策时沈昭笛不在场。
不过与其说是不在,不如说是刻意回避。
“嗯,我不是说了有事要和你说,而且,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沈月姝试图打消她的顾虑:“笛儿姐姐,你别多想,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牵扯到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婶娘咬了娘亲的耳朵,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沈昭笛的话没错,沈月姝知道,她虽然和陈燕羽不亲近,但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对她的脾气肯定比旁人更加清楚。
“姝儿妹妹,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娘她私下和二叔勾结,两人趁着这几年,几乎抢占了咱们当地的粮业和染坊全部的市场,收买人心,当地最大的两家商贾柳家和孟家几乎都成了他们牲口栏里的奶牛,为他们卖命。”
“哦,难怪这陈燕羽近几年是越来越嚣张了,看来我还真是低估这吃里扒外的老狐狸了。”
沈月姝这才明白,为什么陈燕羽现在越发不掩饰自己对自己家的厌弃。
原来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自立门户了。
看来她完全忘了,当初她是如何依靠父亲的名号才打通了在本城的市场。
如果不是父亲振国将军的名号,谁认识她陈燕羽是个什么东西?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不认亲娘,陈燕羽这个贱人!”
沈月姝气急,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还有二叔,曾经爹爹跟我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乖巧儒雅的弟弟了,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沈月姝依稀记得,三十年前沈浩书进京赶考,家中正好赶上最困难的时候,父亲是长子,为了给他攒够进京的盘缠,这才一同随他去了京城参军。
父亲几次差点死在敌军手上,才换来如今振国将军的名号。
别人都夸赞他丰功伟绩,歌颂他的功德。
可只有沈月姝知道,父亲的所有功勋都是他一次次用命换来的。
而如今沈浩书成了文臣,竟然在朝中处处打压父亲不说,还经常鸡蛋里挑骨头,在皇上面前说沈驰虢的不好。
“妹妹别生气,有些狗是你永远喂不熟的,你帮他久了,偶尔一次没伸出援手,他反而会恨你入骨,唾骂你变了,这就是人的本性。”
“姐姐,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让二房三房一无所有,他们在这城里不可撼动的地位,该松松土了。”
窗外,天已是蒙蒙亮,不多时泛起了鱼肚白。
虽然躺下,可沈月姝愣是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有块石头放不下。
另一边,萧墨辰房间内,御砚守在床边,困的直打瞌睡。
可生怕王爷出事,他实在放心不下,便拄着腮帮子寸步不离。
实际上,萧墨辰早就醒了,只是他知道御砚很累,所以就没把他叫醒。
他依稀记得,刚才自己在昏迷中看到了沈月姝认真的脸,她小小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果敢坚毅的灵魂。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次日一早,沈月姝简单吃了早饭,就带着沈昭笛回沈家宅了。
本来沈月姝不想带沈昭笛回去,可沈昭笛执意要跟。
策马飞奔,沈月姝皱着眉头:“笛儿姐姐,你也是的,我都跟你说了你不回去也没什么,你怎么偏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