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的是挑灯夜读,还是彻夜纵情声色啊?我可听说太子昨晚又把那个沈家的大小姐给请到了藏书阁,两个人饮酒作对聊了一晚上,简直不亦乐乎呢。”
纯贵妃仗着自己只比皇后小一品级,透过手上的团扇看着太子,阴阳怪气,句句带刺:“照理说,昨晚太子殿下不是该陪着莲梦亭的那位么,你这样厚此薄彼,有人可要吃醋了~”
萧伯匀也在想,今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巧不巧几个嫔妃都在自己请安来迟了,这不是丢母后的脸么?
这次可好,不光是嫔妃们,就连那几个弟弟也都跟着看自己的笑话,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下次打死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萧伯匀心里暗暗发誓,原本的宿醉也彻底醒了。
看他半天说不出来话,皇后先开口了:“让几位妹妹见笑了,只是再怎么不是,太子也是本宫的儿子,妹妹们这么主动替我管教太子,倒显得本宫失职了。”
皇后这话一出,那几位妃子顿时哑然失笑。
纯贵妃赶忙替自己找补:“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是我们不该多嘴,嫔妾该死。”
香嫔也赶忙说:“是,皇后娘娘说的对,有皇后娘娘教导太子,哪里轮得到我们几人插嘴。”
“这就对了,你们要知道,有些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再说,与其管别人家的孩子,倒不如先把自己家的儿子管好。”
皇后话锋一转,看向萧伯贤:“伯贤,你虽然是二皇子,可我记得你至今连萧国律法都还没记熟是吧?”
萧伯贤跪伏在大哥身边,头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是,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既然这样,皇额娘督促你回去罚抄一百遍萧国律法全篇,一个月后我要看,你看如何?”
萧伯贤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谢皇后娘娘教诲,儿臣回去就抄!”
纯贵妃看皇后用二皇子开刀,还以为她多半已经消气了,于是趁机夸赞:“皇后娘娘英明,您这根本不算惩罚,是对皇子的提点和教诲。”
皇后一挑眉,朱唇勾起:“是么?那我也督促督促四皇子好了,听说他最近在外面惹了不少事?”
看皇后脸色沉下来,萧伯宇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后娘娘息怒,儿臣自知有错。”
他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和人比武,虽然纯贵妃一心想让他有机会竞争皇位。
可他却认为自己不必读书,只要在战场上能杀死最多的敌人就足够了。
看他不打自招,皇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就不罚你抄书了,但是从今日起每天早上要诵读诗词一个时辰,我会派专人去你王府监督,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意。”
“是,儿臣谢皇后娘娘赏赐!”
看萧伯宇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萧伯匀心中窃喜。
这个四弟平时最喜欢吹嘘自己不用读书,目不识丁也能成大器,现在皇后都明示他要注重读书诵经,看他还怎么找借口偷懒。
想必他如果念诗词,一定会错字连篇,闹出不少笑话。
眼看皇后杀疯了,让纯贵妃和雪妃两人瞬间闭嘴。
香嫔急中生智,捂着肚子喊痛:“皇后娘娘,实在抱歉,嫔妾身体不适,可能要先走了。”
皇后点头:“也好,你先回去养着吧,只是切记,这皇宫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属于皇上,哪怕是宫女也是一样,你可要好好教导儿子,别等他犯下滔天大错,等到无法挽回,就晚了~”
香嫔行礼后,拽着萧伯楠一溜烟的就跑了。
五皇子听了皇后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小声问香妃:“母亲,皇后是怎么知道我和宫女的事的?”
“我怎么知道?早就听闻皇后整人手段繁多,消息灵通,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等我去找皇上,我就不信她再厉害,还能教训皇上不成?”
……
香嫔走后,其他两位妃子也陆续离开。
送走几人后,表面上皇后脸上带着浅笑,实际上却在想,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用这点小把柄就想羞辱自己和太子,未免太过自不量力了。
随后她看向太子:“伯匀,去今天回去罚抄一百遍《诗经》,等过几日我要检查。”
“是,孩儿谨遵母后教诲。”
“剪梦,你和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太子说。”
“是!”待贴身侍女出去之后,皇后的脸色瞬间晴转阴。
没等萧伯匀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废物!”
萧伯匀脸上顿时一阵酸麻,但也不敢表现出一丁点愠怒:“母后息怒,儿臣自知有罪,但请母后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皇后一甩手:“不中用的东西,我早就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那个沈月姝走的太近,你和你父王一样,都只喜欢好看的女子,可光漂亮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
“最过分的是你竟然还和她喝了一晚上的酒,错过了今天的请安,你这样让你的父皇怎么放心把皇位交给你!”
皇后一掌拍在茶几上,本就在桌边的茶杯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
皇后蹲下来,盯着萧伯匀的眼睛:“宰相家的千金谢薇儿有什么不好?人家知书达理,姿色照沈月姝也不差几分,可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是,母后说的对,是儿臣错了。”
“错?你根本不知错,你为了一个当众拒绝和你订婚,只知道整天舞刀弄枪的女孩死去活来,就是在丢我的脸,不然你以为那几个嫔妃平日里敢那么嚣张和我说话么?”
萧伯匀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皇后回到座位,深深吸了口气,点上沉水香,这才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退一万步讲,就是你真的喜欢沈月姝,也不能厚此薄彼,起码要一碗水端平,明白了?”
“是,孩儿一定记得母后教诲,再不敢厚此薄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