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贾万金贾老板卧房内。
时间已过子时,可屋里却传来阵阵笑声。
“贾老板你来捉我啊?哈哈~”
“小燕子~你别跑啊,让人家好好喜欢喜欢你~嘿嘿嘿”
银铃般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轻浮里透着几丝猥琐。
透过窗边纱帘一看,一个年过四旬的老男人正用女人的亵衣蒙着眼。
而另一个穿着赤色鸳鸯肚兜的妇女正在屋里跑来跑去,欲拒还迎的配合着她玩躲猫猫。
从散落在地上的那条刺眼白头巾来看,她竟还是个刚死了丈夫的未亡人。
就在她以为自己躲过了男人的追逐时,对方却从后面一把擒住她的腰,把她丢沙袋一样丢在了床上。
男人喷着满嘴酒气索吻:“沈夫人,你可想我啊?”
女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死鬼,你吓死人家了!”
那面带几分娇羞,耳朵上还缠了纱布的人居然是陈燕羽,而抱着她的那个油腻男则是聚宝金铺的贾老板。
此时的他们,与墙上画里那对疯狂求爱的雉鸡别无二致。
“美人儿,你先回答我,想我了么?”
“当然想了,只是人家最近烦心事缠身,身材都消瘦了。”
陈燕羽伸出那干柴棒一样纤瘦的胳膊,捏在贾万金手上就像一根竹筷。
“什么事这么烦心啊?沈夫人,你现在可是举国上下除了朝中官员外最富有的人,你有什么好发愁的?”
“还不是因为苏家和我分道扬镳了,人家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贾老板~”
贾老板听了却不以为意:“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个不懂做生意的毛头小子。”
他在陈燕羽耳边吹风道:“夫人不必烦忧,等他把自己家的钱败光我就去收购他的绮罗庄,到时候他的家业照样是你我二人的。”
“就你聪明,不过如果只是苏若澄搞事也就算了,连我大哥家那个小丫头都来兴风作浪,居然想联合那些倒闭商铺的老板们一起对付我,还自己开了家胭脂铺。”
“就那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
陈燕羽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左耳处:“当然担心,我这只耳朵就是被她弄没的,我夫君也是被她害死的!”
贾老板依旧不屑:“切,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黄毛丫头,她来从商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你不懂,她背后可是七王爷和太子殿下!”
陈燕羽一脸的严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可贾万金却始终认为她是小题大做:“夫人实在担心,我明天就去找胭脂楼的秦老板,让京城内所有胭脂铺的价格都下调两成,差的钱我补给他,我就不信这丫头的生意能做下去。”
一听贾老板愿意出钱帮自己消除烦恼,陈燕羽怎会不高兴?
她立马眉开眼笑,两人顿时又成了一团拧巴在一起的面团,纠缠不清。
那画面,油腻的足以粉碎所有人对婚后美好生活的所有幻想。
次日一早,随着一阵鞭炮声,沈月姝的店铺开张了。
一楼货架上摆满各色不同胭脂水粉,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护肤用品。
整个店铺都散发着一股不同种类花卉的香味。
一时间,不少路人都纷纷被吸引过来,一探究竟。
“哎呦,这是新开的脂粉铺?”
“是啊,听说老板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呢!”
“这么小也出来做生意?怕是不知江湖险恶……”
听到人们议论,沈月姝满脸堆笑:“各位,我宣布,花月坊即日起正式开张!”
一众看官皆拍手叫好,掌声甚至惊动了斜对面雨霖馆的一众青楼姐妹。
她们纷纷在窗边向这边张望。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红裙的女子问身边的陈妈:“陈妈,咱们也去买点脂粉吧,说不定新店开张还能便宜些。”
“是啊,我的脂粉快用完了。”
陈妈却厉声呵斥:“你们懂什么,难不成新造的茅坑三天香,新开的脂粉铺卖的脂粉就和别家的不一样了?”
“啊~陈妈,你让我们去嘛,人家难得空闲下来去买脂粉的~”
“就是,陈妈,你让我们去吧,咱们保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给你多拉几个客人来。”
这位小姑娘话一出口,身后一众小姐妹都叽叽喳喳起来。
陈妈本就对沈月姝昨天的冷言冷语充满怨念。
可当看到花月坊门前那一大帮人,她却突然心生一计。
“你们想去买东西是吧?那就去吧,你们都去,每人至少买一样东西,不然不许回来。”
陈妈突然态度转变,搞的一众姐妹都不适应了。
红衣女孩再次确认:“陈妈,你是认真的还是在赶我们走啊?”
“当然是认真的。”
陈妈嘴角难以掩饰的上扬,同时,身后顶层最里面那间房间门也开了。
一个身穿一身湖绿色长袍的清丽女子从房间走出来,她淡淡的说:“陈妈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嘛。”
“寒烟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你们帮我带一盒最普通的脂粉回来吧。”
柳寒烟从随身带的荷包里拿出一锭碎银子。
“好嘞!”
十几个姑娘一阵风一样呼拉拉的就下楼去了。
她们本就一个个穿的姹紫嫣红,都不用过于招摇就能吸引路人的全部目光。
当十几个人挤过人群在花月坊门口站定,更是成了一道过分扎眼的风景线。
只是因为看他们莺莺燕燕,不少百姓都下意识的后退。
有人甚至还用袖子掩住口鼻,就像生怕得什么传染病。
更有不少人本来跃跃欲试准备进店参观,看到这群彩色鸡毛掸子一样的女人都
就在打头那个一身红的女孩要进店时,却被门口的伙计一把拦住了:“等会!”
红衣女孩白了他一眼:“干嘛?不让进啊?”
“这还用问?我们这里只欢迎百姓人家女子,像你们这种花柳巷的姑娘就别进来了,免得影响我们的生意。”
这店小二说话时理直气壮,不少围观者也嘟囔着:“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脏……”
这红衣姑娘也不避让,直接质问道:“你说谁呢,你才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