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萧墨辰死死盯着跪伏在自己侧后方的沈浩书。
好个老不死的,沈月姝这边还没彻查他的底细,这人竟然倒先找上沈月姝的麻烦了。
“皇兄,贤弟今日前来也是为沈月姝鸣冤。”
随后他把花月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现在沈月姝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关押在天牢,还恳请皇上可以替沈月姝沉冤,让她免了牢狱之灾。”
听到沈月姝锒铛入狱,皇后心中窃喜,只是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公正的模样说道:“皇上,依臣妾所见这件事绝不简单,若这么草率的放了沈月姝恐怕难平众怒。”
沈驰虢和萧墨辰心底一沉。
在场的人里真正为沈月姝着想的,只有他们两人。
若要太子和皇上都听信皇后的话,沈月姝岂不是要必死无疑?
上次生辰宴她躲过一劫,这次说不定会被皇后陷害死在牢狱里也不是没可能!
这么想着,沈驰虢为沈月姝虐了把汗。
“沈尚书,你有何高见?”
沈浩书沉吟片刻,开口道:“皇上,这沈月姝虽然年幼,可城府过深,心思歹毒,此前害我妻儿,如今又让三房家只剩下陈燕羽一个寡妇,若把她就这么放了恐怕会坏了皇上您在百姓当中的清誉。”
萧墨辰实在听不下去:“沈尚书,好歹沈月姝也是你的侄女,可你竟然用心如此歹毒,想置她于死地,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孩子家,能放火烧房子,指使一个醉鬼去杀自己亲娘?”
“沈月姝冰雪聪明,从小又擅长武功,身手不凡,上次掉进冰湖里都大难不死,说不定有什么神通。我这样做是为了萧国,是大公无私,大义灭亲。”
沈浩书的话让他差点吐出来。
好个大公无私,大义灭亲!
“皇上,您怎么看?”
萧墨辰话音未落,皇上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萧伯匀。
“伯匀,你有何高见?”
萧伯匀看皇上居然把问题丢给自己,顿时感觉猝不及防。
不久前听说沈月姝深陷牢狱,萧伯匀晚饭都没吃就直奔父王这里。
只是未曾想,七皇叔来的比自己还早。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牵扯众多,所有事都不能单凭一方的一面之词做判断,要有确凿证据才能定论。”
皇上马上一脸赞许的说:“伯匀的话深得我心,我看不如先把沈月姝在宫中软禁起来,找专人看管,这样也好彻查此事。”
他说着抿了口茶水:“对了,那个徐太守不是负责这件案子,我看就让他协助七弟去办这件事好了。”
协助?开什么玩笑?
这个徐太守本就心怀不轨,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不错了。
不过现在起码给沈月姝争取到了从天牢出来的机会,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萧墨辰现在还没弄清楚那具尸骨和徐太守的关系。
所以也不能在皇上面前下定论。
按沈月姝所说,二者之间必有关联,否则徐太守若没有把柄在陈燕羽手上,又怎么会甘心做她的傀儡?
“皇上英明!”
众人异口同声之际,皇上打了个哈切:“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说话间皇上一挥手,拉上了幕帘。
一众人行礼告退后。
皇后也匆忙离开,追了上去:“伯匀,母后有话和你说。”
一听皇后叫自己,萧伯匀感觉到大事不妙,心惊肉跳的问:“母后留下儿臣是要为何事?”
“伯匀,你不要明知故问,刚才在你父皇面前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干嘛还要维护沈月姝?”
萧伯匀刚才在养心殿一直不说话,也是因为母后始终在瞪着她,那神情就像要吃人。
萧伯匀是鼓足了勇气,才对父皇说了那番话。
“母后,我知道您不喜欢沈月姝,也知道您上次在生辰宴上给她下毒的事。”
此时的萧墨辰站在院子里,清冷的仿佛不像他。
那种距离感让皇后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萧伯匀变了,没有从前那么听话了。
这都要怪那个沈月姝。
都是她把萧伯匀带坏了!
皇后一发狠,见此时已是午夜,四下无人,便不加掩饰:“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
母后,儿臣斗胆告知,若您再伤及沈月姝一根汗毛,儿臣定主动放弃继承大统的权利!”
此时的萧伯匀异常坚定,振振有词:“我本来也是准备在三月后您的生辰宴上向父皇再次提亲的,做太子也好,不做太子也好,我只要沈月姝做我的太子妃!”
“你,你敢威胁我?”皇后气的浑身发抖。
“儿臣不敢,只是若没有沈月姝,这大统继承与否都没什么意思,您若想扶持其他皇子那是您的事,只怕到时没人会感激您。”
萧伯匀说这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这还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忤逆母后。
可没办法,沈月姝的一颦一笑,哪怕她生气时的样子,与死敌对峙时的模样都深深镌刻在萧伯匀脑海里挥之不去。
御花园内只剩下皇后一人,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十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么不听话。
对沈月姝的恨意与憎恶更甚几分。
萧伯匀的大逆不道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此女决不能留!
出了皇宫,沈驰虢与沈浩书分道扬镳。
反而与萧墨辰同路:“王爷,方便一起走走么?”
“墨尘知道伯父此时心烦,我知道有一处喝酒的好去处,不如同行?”
“好。”
萧墨辰恭敬的让沈驰虢都有些不适应。
此前的他可是洒脱的像个江湖浪子。
如今他对自己的态度却好似面对即将成一家人的岳丈。
不管别的,从与萧墨辰接触这几次看来,他对姝儿应该是绝对真心的。
只是自己家那两个儿子还神经大条,对他的心思浑然不知。
这要是知道沈月姝的心上人是个瘸子那还了得?
到了煮夜宵的茶馆,萧墨辰与沈驰虢一同坐下。
“七王爷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一碟卤牛肉,再来两壶女儿红!”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