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让蒋树森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他和马绍宽之间的线给斩断,因此许剑锋尽管吩咐郭德胜硬往里边深挖。
但是随着陶金宝的死亡,所有的线索也都全部断了,最多也只能追溯到马绍宽的身上。
老厂长是退休的厅局级干部,享受厅级干部退休待遇。
本来船厂以前有分给他的房子,但是老头没住。
他现在住在老城区的老房子那里。
这片,全部都是民国甚至更早以前的房子。
很多都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四合院改过来的。
算得上是松海高山为数不多拥有浓郁的历史氛围的地方了。
这一片区域还挺大,事实上一直想要拆迁来着。
但规模实在太大,遇到的阻力和需要的资金也非常多,最关键新市政大楼还没起的时候,老政府大楼就在这一片区域里。
车子从这里走不太方便,因为这里都是小巷子。
两辆自行车并排行驶就显得有些狭窄。只有那种小型的两厢车,如大众poLo夏利什么的才能开得进去,万一遇到前面有车对着开,那谁都别走了。
这里以前都是四合院家家户户,晚上想上厕所,要么摸黑去公共厕所,要么只能是用马桶。
不过现在科技算是比较发达的,有电马桶,自带提升泵将粪被打碎之后,在排水管就能够顺利地排出。
在这里住都是独门独院,跟高城小区的那种鸽子笼比起来,就是完全不同的文化氛围,还真就挺适合年纪大的人居住的,毕竟都是一楼嘛,周围也没有高层建筑,不会挡着你晒太阳。
许剑锋找到老厂长的时候,这老头正在和邻居下棋呢。
老头的棋品不太好,老是想要反悔,气得跟他下棋的老头把棋子一扔,转身就走不玩了。
许剑锋于是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大爷,我来给你下好了。”
许剑锋下象棋还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下的。
但是棋艺这种东西就算好长时间不下,重新捡起来,水平也不会退步太多。
何况老厂长纯粹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在许剑锋面前压根不够看。很快就被许剑锋杀的丢盔卸甲。
虽然老厂长不停地在反悔。
“将!”
“输了输了不玩了。”
“你可以再悔两步棋。”
“悔什么啊,再悔十步也赢不了,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老头说着盯住了许剑锋低声地说道:
“再说你一个堂堂的市长日理万机不处理公务跑到这里来跟老头下一盘棋就已经够了,怎么好意思再浪费你那么长的时间呢?许市长,你的棋品可真好啊,我悔了那么多步,你都不生气。”
“你认得我?”
“怎么会不认得你呢?虽然我已经退休在家里了,但是各种新闻我还是一直都在看的,咱们松海市的所有的事情,老头子也是很关心的。”
“听说,老厂长很喜欢喝茶。”
说着许剑锋一招手,李自强便从包里拿出了两盒茶叶。
“别人送给我的,但是我不怎么喜欢喝茶,我还是比较喜欢喝咖啡提神,就借花献佛送给老厂长吧。”许剑锋微笑道。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老头已经退居二线正常的时间了,个人还是挺寂寞的,许剑锋查过资料知道老头的老伴早就已经走了,子女都不在身边忙于工作。
现在国内这种情况很多属于空巢老人,毕竟子女如果和老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想见面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了,如果夫妻两个也不在同一个城市,那甚至隔两年才能见一次。
这种老人是很寂寞的,恨不得天天有人来骚扰他,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卖保健品的业务员专门叮嘱老人,你不能怪老人智商低,他们其实也就是想要和年轻人多待一会儿,想要有人陪伴而已。
他们买保健品有一些纯粹是被忽悠了,而更多的就是想要得到陪伴,宁愿花点钱。
尤其许剑锋大小也是个市长,这也让老厂长感觉脸上有光。
不过老头并没有到处声张,四处嚷嚷,这也赢得了许剑锋一丝好感,看来这老头并非那种狐假虎威很在乎面子的人。
他也知道许剑锋跑到这里来,身边就跟了一个秘书,肯定是不想张扬。
许剑锋这一次过来纯粹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至于计划要不要实行,还得看这老头符不符合许剑锋的要求才行。
老厂长把许剑锋带回家,这是一个面积不是很大的四合院院子里边种满了花花草草。
在院子里边的石桌上,老头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船厂那边的消息老厂长知道吗?退休之后有没有回厂里去看看?”
听到许剑锋句话,老厂长不由哼了一声。
听声音就知道他相当的不满。
“回去看看,我现在连船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会吧?”
许剑锋有些惊讶,而且他的惊讶也绝非装出来的。
领导回原单位,这是很常有的一件事情,怎么会连门都进不去啊?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当然会了,我退休以后朱平就把厂里原来的中层领导换了一个遍,就连门卫都换过了,我去了之后人家才不认识我是什么狗屁前任厂长的。厂里的大门也换过了,厂里原来的标志也换过了,现在真的一点点以前的影子都没有了。还去干什么?讨人嫌吗?”
“但是船厂的事情您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吧。”
老头这时候回过神来,盯着许剑锋半天。
“许市长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次找老头来想必也是有用意的,不过我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猜不到你们这些当官的到底在想什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厂长果然是快人快语。”
许剑锋也不装了,毕竟对方是一个退休的老头,无欲无求。对许剑锋只能是有用而无害的,最多也就是他对许剑锋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而已。
不会对许剑锋造成什么危害,跟他说实话,也不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人家只以为是一个被强制退休的老头失去权力之后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