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选淡淡地说:“我不在乎朝廷。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缠住李存勖和那个朱全忠,同时也不能救援王仙芝。”
黄巢说道:“李存勖本来就是我的死敌,朱温那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至于王仙芝,我也没什么好感,他在东都逼死长公主,你也算是要为亡妻复仇,做朋友的,帮不了你,也绝不拦着你!”
忽然,北方的山坳里冒出很多炊烟,在晚霞的余晖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黄巢看了看,笑着说:“呵呵,贤弟,你还真有伏兵。”
李康选说道:“二十万都在北山,你若不守规矩,我肯定把你留在这里!”
黄巢仰天大笑:“呵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唐只有都畿道才能让百姓有一份安宁了!” 说着,黄巢拨转马头,抱拳道:“告辞了!”
李康选招招手,问道:“唉,你那话啥意思?” 黄巢没有回答,打马追赶大队去了。李康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哼,总是搞得一副高人姿态!”
葛洪笑着说:“呵呵,被你吓跑了。” 李康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去东都大营,告诉何大人,集结虎狼卫、麒麟卫、白猿卫,还有柯难鹤、童百友、刘奎,带上所有兵马辎重,去梅县找我剿灭王仙芝!”
一个传令兵高兴地答应道:“得令!” 之后三个骑兵快马加鞭朝着东都府军大营方向奔去。
杜平这时也在城里认真检查了一番后出来,看到李康选在城外,便骑马过来,说道:“翁主,城内准备好的物资都被他们拿走了,有封条的地方秋毫无犯,而且大街上马牛踏过留下的马粪牛粪他们也都清扫干净了!”
李康选点了点头,说道:“嗯,黄巢还是值得信任的,往往就是这种实在人容易吃亏。”
杜平听得眉头一皱,疑惑地说:“啊……”
李康选没好气地说:“啊什么啊!你不是还挂着朝廷的化阳县令的官职吗?”
杜平点头道:“是呀。”
李康选说道:“用 800 里加急,送朝廷兵部,就说黄巢大齐叛军夜袭都畿道华阳县,屠城劫掠!”
杜平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
李康选笑着说:“找几个嗓门大的,沿途吆喝着。”
杜平又是一脸迷惑地说:“啊……”
李康选责备道:“要不然谁知道呀!”
杜平恍然大悟道:“哦,懂了,懂了,这样以后就没人惦记了!”
李康选说道:“快去!”
黄巢追上大队后,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跟着队伍前行。身旁一位将军开口说道:“主公,我看那化阳城内,大小谷仓就有五六十座,粮食至少还有几百万石呢,比长安朝廷的府库还要多出十倍不止啊!”
黄巢在马上晃晃悠悠的,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大唐天下的财富,都畿道就占了其中的四份。整个大唐如今谷仓能够堆满粮食的地方也就只有都畿道了,百姓能丰衣足食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那位将军眼珠子一转,说道:“主公,那我们不如现在回头调集大军,把这化阳县给夺了。整个东都的军队不过五万人,就算多了也充其量不会超过七万!”
黄巢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情,说道:“呵呵,你呀,还是太肤浅了。整个都畿道,有二百七十多万户,壮丁将近四百万,兵户不少于八十万。那李康选是不想起事,要是他想的话,随时都能拉起百万大军。而且这十多万大军的军械,说送就送,这说明了什么?”
那将军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下说道:“难道说他还有更多而且更好的军械?”
黄巢点了点头:“这些年大唐的铁价格比银子都贵,大部分的铁都在他炼锋号的库房里,现在明白了吧?”
那将军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后怕,说道:“难怪他们强敌环绕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
黄巢依旧在马上慢悠悠地走着,说道:“就说那个李存勖,趁着我们在长安制造动乱的时候,勾结王仙之和刘允章攻打东都。刘允章还以为自己可以割地自立呢,可现在呢,一家老小的尸体在东都郊外喂了野狗,脑袋被田令孜埋在了长安城外的乱葬岗。王仙芝估计也快落得这样的下场了。”
那将军不禁感叹道:“这种人太可恨了,明明可以直接率领大军攻杀,可他却一点点地消磨对手!”
黄巢解释道:“他那是不想让自己人承受太大的伤亡,这对于都畿道的百姓来说,可是幸事!”
黄梅县城的城墙高大而坚固,由巨大的青石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肃穆。城墙上的垛口整齐排列,守城士兵们身着甲胄,手持长矛或弓弩,有的在巡逻,有的在了望远方。城门是厚重的实木制成,外面包裹着铁皮,门轴处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城内的房屋错落有致,大街小巷纵横交错,隐隐能听到市井的喧闹声。
清晨,太阳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探出脑袋,柔和的光芒洒在黄梅县城外。此时,一队约莫百十来人的骑兵如疾风般迅速靠近。待守城士兵看清为首之人正是李康选时,他已驱马来到近前,朝着城楼高声呼喊:“王仙芝在不在?”
城楼上,守城士兵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目光越过城墙,只见城墙下不过百十来人。这些人虽都骑着马,身披战甲,手持兵器,但就这点人数,想要攻城简直是异想天开。一个守城士兵壮着胆子大声回应道:“你们是哪来的?流寇就快滚到一边去!”
李康选扬起马鞭,指着城楼上的士兵,再次大声质问道:“王仙芝父子在城里吗?” 那士兵见李康选毫无惧意,气势如虹,反倒是被他这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便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家主公父子在城里呢,怎么着?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攻进来?”
李康选没有理会,拨转马头转身离去,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就好!” 随后,李康选寻了一处高坡,带着那百十来人开始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