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险些被夏卿卿的神逻辑给绕了进去,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强词夺理!”
夏卿卿耸耸肩,充分表明自己无辜的态度:“那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裴湛脸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卿卿无辜眨眼:“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难不成……”
她用稀奇的眼神打量着裴湛,似笑非笑:“难不成你觉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十年修来的主仆情分,足够让我们心有灵犀了?”
裴湛听见“心有灵犀”四个字,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莫名就是一阵脸热。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之后,他又炸毛似的跳起来:“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心有灵犀了?”
夏卿卿啧了声,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不行。”
裴湛不解:“我怎么就不行了?”
夏卿卿:“没听说过老板是不能顶撞的吗?”
裴湛愣了下,而后清隽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冷白变成粉色,再到熟虾的深红色,语调也充斥着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的抗拒感:“谁,谁顶撞你了?”
“我是你老板……”
夏卿卿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裴湛态度过激的原因后,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裴小湛,你再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谁,谁想奇怪的东西了?”裴湛的脸色依旧是熟虾色,“是你自己口无遮拦!”
夏卿卿颇觉冤枉:“我只是以资本家的身份提点你,希望你不要因为过度自我,不够尊重我这个老板,还没达成你潜伏在我身边的目的,就被我炒鱿鱼了。”
裴湛一时不知道自己的重点应该放在“夏卿卿竟然知道他是故意潜伏在她身边”还是放在“夏卿卿真是习得资本家真传”,又或者是怀疑她强词夺理上。
见他不说话,夏卿卿主动为他做出了选择:“我之所以同意让你留下来做我的男仆,并不是因为你值得。”
裴湛下意识问:“那是为什么?”
夏卿卿没说话,视线落在他握紧放在身侧的拳头上。
裴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像是被烫到一般,将自己的拳头甩了出去。
夏卿卿看得嘴角抽了抽。
知道的知道裴湛甩的是他自己的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甩的是什么烫手山芋呢。
裴湛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为了挽尊挺直了腰杆,语气强作镇定:“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说我留下的目的,你知道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我们暂时还没修到心有灵犀的程度,我是没有办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的。”
夏卿卿说完,见他不信,又补充一句:“至于我为什么让你留下来,这还用问吗?”
裴湛不解:“不用吗?”
夏卿卿提醒他:“是你主动求我,说想留下的。”
像是怕他不够社死似的,夏卿卿着重提点了一下他为了留下来,是以什么把柄作为要挟的。
“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你吗?”
夏卿卿不说还好,听他说起自己用以威胁夏卿卿的名目,裴湛莫名觉得自己臊得慌。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一时脑抽用那种借口要求留下呢?
正懊恼着,就听夏卿卿又道:“虽然你说你和你哥吵架,离家出走后不得不来找我这个借口很拙劣,但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揭穿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裴湛:“为什么?”
夏卿卿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因为我想完成你的心愿。”
裴湛愣住:“你说什么?”
夏卿卿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语气格外温柔:“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裴湛点头。
夏卿卿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你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解释。”
裴湛再次点头,微抬下颌示意她继续说。
夏卿卿这才说道:“人类的物种多样性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最近正好想研究一下,大智若愚这个课题。”
裴湛点头,表示了解。
过了两秒,他“唰”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夏卿卿面上露出三分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裴湛哼了声:“你当我听不出来吗?你说我大智若愚,不就是在嘲讽我蠢吗?”
夏卿卿反问:“那你蠢吗?”
“笑话!”裴湛叉腰,十分得意,“我iq高到差一点就能进以高智商着称的门萨俱乐部了好吧?”
夏卿卿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对他就是一顿夸:“不愧是我的男仆,就是聪明。”
“哼~”
裴湛得意不过三秒,再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夏卿卿,摆明了质疑她不安好心。
“你是不是趁机占我便宜?”
他聪明,关他当她的男仆什么事儿?
要夸也是夸他好吧?
别整得好像她多与有荣焉似的!
夏卿卿无奈摇头:“我真没有故意占你便宜,就算要占,我也是无意中占到的。”
裴湛:“……”信她才有鬼!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他之前想说啥来着?
没等他想明白,就门口传来谈话声。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
“希望这件事情能用科学手段处理,若真与玄学有关,怕是有些棘手。”
“夏宝儿要是真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就不是只能篡改我们记忆这么简单了,或许她只是意外获得了什么机缘。”
“……”
裴湛听见有人来,第一反应是双手捂胸,作势逃避。
作为一个大男人,他怎么能以女仆装示人?
即便是男版,那也是女仆装!
就在他惦着脚准备逃跑的时候,听见了“夏宝儿”的名字。
那可是他宝儿姐!
这个名字,成功促使他停下了脚步。
然后……
他就对上江晏礼错愕的视线。
而他旁边,还跟着一个斯斯文文,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斯文败类”这么个印象的男人。
一直盯着别人看,属实称不上是礼貌行为。
因此,江晏礼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落后他一步的戚云谏,却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来。
没等裴湛因为江晏礼并未认出他而松口气,就听戚云谏开口,用半是笃定半是怀疑的语气问:“你是裴湛?”
闻言,江晏礼的双眼顿时像是八百瓦探照灯,重新照到裴湛身上。
裴湛:“……”
他捂着的胸的手,一时继续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
戚云谏像是看不出他的尴尬似的,还贱兮兮的提醒了句:“出于人类社会性死亡角度考虑,我建议你可以捂脸。”
裴湛:“……”
听我说谢谢你!
戚云谏无视他的尴尬,继续他的“好心”点拨:“捂住胸,我们可以通过你的脸认出你的身份,捂住脸至少能真正达到掩耳盗铃的目的。”
裴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