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到自家大门处,黎戎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叫人开门,只拧巴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绕过了正门从后头跃墙而入。
他向着二楼瞧了一眼,下意识将裹住姜暖之的袍子扯开了一角,怀中的人俨然睡了过去,这会儿察觉有冷风吹了进去,似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
黎戎默默的将她那张粉嫩的小脸再一次裹进衣裳里。随即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正儿八经的从正门进了去。
硬着头皮往屋子里头走,心中思索着等会儿碰见的人如何解释。
万幸,一楼只亮了一盏灯,并无人。他松了一口气,随即怕将阿暖憋坏了,抓紧将蒙住她头的衣裳给拿了下去。
怀中的人儿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仍旧睡的沉沉的。
黎戎喉结微动,小心翼翼地又将人抱起来,随即准备上楼。
“回来了。”
一个声音忽而打破安静,黎戎视线猛地警惕的向着身后暗处扫射。
却见小老头抱着个肩膀,和辛伯两个自窗帘后头出了来,二人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儿似的在看他。
小老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随即奸笑了一声:“老辛,你说!”
辛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不认同的道:“将军,你怎能带旁的女子归家?被夫人知道,她定是要活剐了你!”
黎戎:“……”
小老头:“......”
小老头一巴掌打在辛伯的脑袋上:“你这脑子怎么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的?这不就是你的夫人吗?”
说着,啧了一声,鼻子微动:“你们两个这是出去喝酒了?没少喝啊?”
黎戎:“......”
“我们有要事。”
黎戎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抱着姜暖之想要上楼。
小老头却是直接将人拦住,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黎戎的脸,随即又是不满道:“你们俩也是,这么大个家不够你俩折腾的?还要跑到外头去?还说什么有要紧事儿,什么要紧事儿让你们两个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连年夜饭都不吃完,还真是猴急的很。”
黎戎恍惚间愣住,压低声音道:“不明白您老说的什么,烦请您让让。”
可紧接着,小老头便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镜子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精心的铜镜照的人纤毫毕现,黎戎恍惚间看到镜子中自己,恍惚间整个人愣住了。
镜中人嘴角染着胭脂,眸子带着几分醉意,便是自己都有几分朦胧之色。
几乎是轰的一声,黎戎脸色涨得通红,耳尖都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这般抱着阿暖,她便是想要擦擦嘴角都做不到,尤其是对面两个人还盯着他的时候。
黎戎轻咳了一声,只皱眉道:“咳,不说这个,两位,桌子上的两盘琥珀核桃能否帮我拿来,是阿暖特意给我留的,我如今饿了。”
听了这话,周围沉默了一秒,辛伯直接道:“琥珀核桃?不知道。”
小老头:“两盘?老辛,你吃独食啊你!”
辛伯:“我没瞧见。”
小老头:“明明我吃的时候,只剩下一盘了!”
辛伯:“胡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黎戎眸子扫过小老头嘴角的核桃碎,留他二人互掐,暗戳戳的抱着阿暖飞速上了楼去。
好险,这一路上没瞧见几个孩子,他顺利的将阿暖带回她的房间里头。
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黎戎提着的这口气方才出了来。
说起来,这还是黎戎第一次进到姜暖之的房间里,屋子里头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一股子新鲜的花草气息。刚一进来便有股子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气。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帮她脱掉了鞋子,褪去了外衫。
又把人塞进被子里头。
阿暖嘤咛了一声,随即腿一歪,抱着被子继续睡。
黎戎看了一眼她嘴角俨然已经花了的胭脂,漆黑的眸子深了深,随即兀自端了温水和帕子来,一点一点的将她脸上擦了个干干净净。除了这嫣红的唇微微红肿些,倒是没什么异常。
黎戎回神的时候,已经盯着那唇瞧了好一会儿,他整个人竟已经半倚在床上,喉结滚了三滚,随即一鼓作气,想从床上起了来。
谁知本来算是老实睡觉的阿暖忽然侧身过来,整个大腿骑在他的手臂上,甚至还将脸放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
隔着衣裳仍旧能察觉到那般软嫩的脸颊的触感,黎戎不久之前还曾掐着那张脸狠狠的吻上去,他自然知晓那张小脸是何等的滑腻...
黎戎被她这般一带,险些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去。一股子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邪火又是猛地向腹下窜了过去。
他暗自磨牙,额头青筋都跳了三跳,看了一眼慵懒的似猫儿一般睡的餍足的罪魁祸首,嘴唇都咬破了,方才克制住想要将人拆之入腹的念头,随即毅然决然的将手抽了出来。
身后阿暖有些许不满意的哼唧了一声。但转头抱着被子蹭了蹭,继续又睡了过去。
黎戎死死闭着眼睛,只拉出被子给她盖上,而后一股脑冲出了屋子,迎面瞧见驰蘅,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咕咚咕咚两下将一大碗水喝了个精光,随后直直奔着浴室去。
“什么东西,冲过去了?”
驰蘅打着哈欠出来喝水,恍惚间端着个空碗,木讷的道。
陈树也困得眼皮打架,这会儿还被主子拉着骂,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当下瞧见了人,垂头丧气的道:“主子,不是东西,是将军啊。”
随后他也打了个哈欠,不由得纳闷儿道:“将军怎么不带着热水进去啊?洗冷水的不成?”
“搞什么名堂?神神叨叨的。”驰蘅翻了个白眼,随后将碗给了陈树:“再倒一碗来。”
陈树倒了碗水回来,只听浴室里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哗哗水声,似乎是提着桶淋下来的一般,陈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主子,要不属下给将军送些热水吧?”
驰蘅摆摆手:“去吧...”
随后端着水碗开始喝水,只是,这一口水入了腹,恍惚间驰蘅的理智逐渐回笼:“等等,你说那是谁?”
陈树咕咚下咽了口口水,随即揉了揉眼睛:“是...是将军没错...吧?您也瞧见了...吧?”
主子一这般说话,陈树恍惚间觉得吧,他会不会是也看错了啊?
驰蘅却压根没理陈树,直勾勾的盯着浴室:“他...不是被我锁在屋子里头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儿?那他在这儿,嫂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