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安康一口气儿吃了半龙屉的烧麦,这才有功夫说话,“怪不得你不答应去万国香呢!嫂子,你有没有做饭的手艺像你一样好的姐妹?介绍一个给我。”
若罂……你就不能招聘个厨子?
厉骏看着若罂一脸懵的瞧着伍安康,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他不是真的要你介绍姐妹,他是在夸你的手艺好。”
若罂……我看起来像傻子?
伍显儿瞧着这小夫妻两个的互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此时她也明白了哥哥说的话,这厉骏在家里和在外面果然是不一样。
可两副面孔在盛都里谁又没有呢?
伍安康吃了一会儿才闲聊似的说道。“听说前些日子,因盛都命案和军饷失窃案,你升了官,恭喜。
我这几日刚回盛都,也接到了不少帖子。如今你是御史台台院的总史,总不好这样坏着名声吧?
不然过几日我参加接风宴,你随我一道去,我介绍些世家高官给你认识,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对你的名声也有好处。”
厉骏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伍安康,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官职有什么误解?御史台的台院是干嘛的,还记得吗?
我若去了你的接风宴,喜事儿也就变坏事儿了,他们打算送给你的那些东西。一半儿都得搬回石御史台。
而且,圣上把我放在了这个位置上,要的就是我做孤臣直臣。我这辈子注定了无法有知心好友。
说白了,你我交往不谈正事只谈交情,他可伍安康,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触犯国法的事儿,我一样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呈报陛下,只因这是我身为御史台台院总史的职责所在。
今日我能让你进门,就是因为你为人正直。还没被这盛都的水染黑,可若有一日。你也随波逐流,那你就再踏不进我这个院子。”
伍安康自动把他那说的那些所谓以后的事儿,全都当成废话过滤了出去。
可是他只记住了一件事儿。他的接风宴厉骏不参加,如果去了他就要抓人。因此,伍安康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我可不敢叫你去。不然,我今日叫你去参加我的接风宴,恐怕明日我就得上你御史台去报到了。”
那边,伍安康与厉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伍显儿却对若罂十分好奇,她完全想不到,厉骏的夫人竟会有这样好的手艺。
“厉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要开到食肆,这样的好的手艺,若是只做给厉公一个人吃,恐怕是浪费了。你若把店开起来,我必定日日光顾的。”
若罂眨了眨眼睛,瞧着伍显儿眼中十分认真的神色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出去做生意,家里有好些事儿要做呢。”
“哦?”伍显儿瞥了厉骏一眼,随后问道,“难不成是厉公不许你抛头露面?”
若罂笑道,“自然不是。我性子懒散又娇气,吃不了那份苦。再说我有的是银子,每日吃喝玩儿乐不好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吃喝玩乐?伍显儿疑惑问道,“吃喝二字我倒明白,玩乐二字……玩什么?难不成你还是是往万国香跑?”
若罂抿了抿唇,一着厉骏说道,“玩他。”
早在若罂指向他时,厉骏就觉不对,她刚吐出那两个字,就被厉骏捂住了嘴,可还是晚了,厉骏的脸瞬间红了。伍安康和伍显儿同时一脸震惊。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厉骏可是大唐第一酷吏,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被自家夫人拿捏的死死的不过两个字,就叫他羞红了脸。
伍显儿突然站起身走向院子东边的菜畦边细细看着若罂种的菜,“这些都是什么菜?我怎么从未在大唐见过?”
若罂一边慢悠悠喝着奶茶,一边说道,“我和夫君成亲前,盛都来了一群渤海国匠人,我找他们他们那特有的火炕,又砌了浴房。
这些菜种都是从他们那买的,他们只说种子也没特殊标注,反正都是他们那边特有的,我就都给种上了。就等着长出来好看看都是什么呢。”
“火炕?”伍显儿疑惑,“火炕是什么?”
若罂又细细给她讲了一遍火炕的原理,又带她去西屋瞧了一圈,回来后伍显儿啧啧称奇。
若罂一边应付伍显儿的各种问题,一边留心听着厉骏和伍安康的对话,若然伍安康问的问题也十分天马行空。
这个伍安康一瞧就是武将,而且是刚刚回城若罂也能猜得到这位就是刚刚还朝的左威卫大将军。
而那个伍显儿,厉骏也和她说过此人来历,这可是天子近臣,中书舍人。
因此,若罂可不觉得他们俩会问这种算得上是无脑的问题。
果然二人越问越快,终于伍安康问道,“梅党可与盐税有关?”
厉骏眼皮都没抬,“我说过不谈公务,只谈私交。”
伍安康扶额轻笑,“果然啊,还是炸不出来。”
若罂正呆呆地看着二人,就在这时伍显儿突然问道,“叶平安到盛都到底要查什么?”
若罂转头看向伍显儿眨了眨眼睛,“叶平安是谁?”
进忠在桌下握住了若罂的手,夫妻二人几乎同时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伍安康和伍显儿。
伍显儿瞧着若罂的眼神懵懂,便勾唇微微一笑,她瞥了厉骏一眼,笑着说道,“夫人还不知道吧,几个月前盛都发生两起案子。一个是上盛都命案,一个是军饷失窃案。
在最后一晚,你的夫君可是将那叶平安抓到了御史台大牢里,我听闻二人在牢房中相谈甚欢,整整一夜都是说笑声。
夫人当真不知此事?哎呀,那可实在抱歉了。就当我没说过。”
若罂捧着奶茶愣愣的看着伍显儿,见她说完了才点了点头,“哦!”
伍显儿……(?▼益▼)
伍显儿扯了扯嘴角,问道,“夫人难道不生气吗?”
若樱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伍显儿蹙眉说道,“你夫君和别的女人深夜在牢里相谈甚欢,难道这还不值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