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宗岳在医院跟叶轻舟摊牌以后,的确是说到做到。
以往,他一周能有一天来珍珠城就是幸事,如今,他已经搬进珍珠城里,无需叶轻舟多言就和她同起同卧了。
这样的生活就是叶轻舟过去一直追求的理想生活,但她却再也不敢吃时宗岳的豆腐。
原因是这样的,叶轻舟被叶广陵宠坏了,又在R国进修过,所以她比较喜欢那种温柔带点小别扭的男人,先前的时宗岳清高又矜贵,很符合她的审美,所以她敢腆着脸去上下其手。
但是那天她拿花瓶误砸他以后,也不知是不是把人逼急了,时宗岳忽然暴露了腹黑冷酷的本性,那个粗暴的吻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现在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
如今,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仇人潇洒快活,又没胆消受身边的美男子,日日夜夜战战兢兢,生怕他突然烦了腻了,把她拎起来爆捶一顿。
两人冷战似的过了一周,身上的伤也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天,叶轻舟接到外公通知,让她代替他出席陆会长的私人宴会。
陆家家主陆鸿渐新任商会会长,他本人又像个交际花一样善于应酬,艾城的大小权贵都很乐意结交这个人物,所以,陆家门客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送完各路神佛,陆鸿渐又邀请权贵中有分量的一部分来参加私宴。只要能和这些人确定合作关系,那么在他当会长的这两年里,陆家在艾城绝对能顺风顺水。
叶家、石家和陆家是艾城三大财团,其中又以叶氏为尊。叶广陵和时宗岳无意驳了陆家新贵的面子,也就势必要出席了。
不过,叶广陵这几天忙着和R国的财团洽谈合约,时间安排不过来。他跟陆家打过招呼以后,就让轻舟代替自己出席,顺便还能让他们以夫妻档的形式亮相。
外公是一片好心,但叶轻舟跟他一起来陆家露脸,觉得很是尴尬和不安。
现在宗岳在家里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脸上除了平静就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当众翻脸,所以被人问候夫妻恩爱的时候,她心虚得直冒冷汗。
幸好,时宗岳无意让别人瞧出他们夫妻之间的冷战,听到类似的问候就一笑而过,有时还摸摸她的肩膀。
叶轻舟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有了上一次宴会的教训,时宗岳一直都带着叶轻舟,不让她一个人乱跑。
叶轻舟心里忐忑,走路也就没留意,结果高跟鞋忽然被地毯绊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就直直的向一旁扑去!
时宗岳察觉有异,立即握住了叶轻舟的手。
然而他略晚一步。
叶轻舟只觉得腰上一紧,随即,整个人都被搂进了一个带着薰衣草香气的怀抱中。
她有点惊讶的抬头,正对上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抱着她的那个男人肌肤白皙,菱唇微勾,生着一双桃花眼,眼角恰到好处的微微上挑,看起来是一团和气。
但是,男人的眼珠太黑了,眼窝也太深,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这使他在和气之下似乎带了点阴鸷的感觉。
叶轻舟看傻了眼,男人扶她站稳,声音也温柔和气:“叶小姐,你没事吧?”
叶轻舟愣愣摇头,视线一直落在那人脸上,想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不是死的。
时宗岳不悦。
虽然他和叶轻舟是做表面功夫,但她毕竟是他老婆,现在盯着别的男人猛看是什么意思?
他手上微微用力,把叶轻舟从那人身前带到自己身边,然后淡淡道:“多谢陆先生出手相助。”
叶轻舟这才回神,赶紧跟着附和:“多谢陆先生。”
年轻人笑道:“时先生叶小姐不必客气,总不好让我家的地毯得罪了叶大小姐。”
“你家的……噢!你就是陆伯伯的儿子陆云深吧!”叶轻舟恍然大悟,对他伸出手,“幸会幸会。初次见面就献丑,真是不好意思。”
陆云深轻轻握住叶轻舟的手上下一摇,随即松开,并无冒犯:“叶小姐言重了。”
陆云深很识趣,知道时宗岳对自己并无好感,虽然不知他为何对自己有敌意,不过还是要避其锋芒,寒暄两句就失陪离开了。
叶轻舟对这个陆云深的那双眼睛很感兴趣,正追着他的背影看,时宗岳忽然将她拽到角落里,压低了身子问道:“怎么,看上那小白脸了?”
叶轻舟本来想跟他分享陆云深的那双黑眼睛,但看到时宗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一紧张,就把想说的话给忘了,只能接着他的问题回答:“没有。”
时宗岳不信。
他分不清叶轻舟的目光是倾慕还是好奇,所以统一当成了倾慕。她站在自己身边,还敢公然对陆云深飞眼波,难道是在为一年之后找备胎么?
一想到她把当初追自己的劲头拿来追别人,时宗岳就感觉头顶有点绿,心里很气。
反正现在也差不多表示完态度,可以走了,他按捺住心里的寒气,拽着叶轻舟往外走。
叶轻舟不知道时宗岳怎么突然要走,但她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于是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哎,你、你干嘛?”
“回家。”
这话带着森森寒气,叶轻舟越发不肯了:“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话音未落,时宗岳忽然转身把她打横抱起。
他们已经走到门口,周围没有什么人,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叶轻舟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的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当她看清了时宗岳那张阴沉的脸以后,更是吓得踢腿反抗:“时宗岳!我不回家!你放我下来!”
时宗岳身高腿长,手臂有力,制服她如同制服一只小鸡仔。他无视叶轻舟的挣扎,冷笑一声:“你不是要玩吗?我带你回家,我们好好玩。”
“不要!我不跟你玩!你放开我!”
叶轻舟在他怀里挣扎不已,还戳他肩膀上的伤,但时宗岳咬牙忍着也不放手,让人打开汽车,把她往里面一丢,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车子开走了。
透过车窗,能隐约看到时宗岳把她的手反拧到后背,而叶轻舟在他怀里奋力挣扎,一颗脑袋摇来摇去。
陆云深站在会场的窗边,一直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头转角。他回过神,轻轻捻着抱过叶轻舟的那只手。
很轻,很软。
是他喜欢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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