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禹宸怔在那里了。
崔恕接过内侍奉来的茶上前:“陛下,喝口茶。”
窦禹宸抬手,终没有掀掉而是接过来。
崔恕长松一口气。
窦禹宸抿一口,接着再喝一口,把杯放回去,道:“孙宪你起来吧。”
蓝淳也长松一口气,谢恩起身。
“你也知近日宫中的事,朕如何去看她?”窦禹宸说道。
蓝淳缓缓神,道:“是,是,臣也与她说了,圣上有不得已之处。”
“她身子好利索了没有?到处乱跑。”
“身子是无大碍。”蓝淳回道,“心里的事儿,还是得等她自己慢慢消化,不知陛下对她有多少了解,无须多说,她自己能想明白的。”
窦禹宸唇微动:“她真会去平山镇?”
蓝淳:“那是她与陛下初识的地方,陛下没有这个信心吗?”
窦禹宸哼一声:“那当初呢?还不是一走了之杳无音信。”
蓝淳抿嘴,道:“陛下,都是臣的错,请容臣辞官,臣去寻她。”
“你拉倒吧。”窦禹宸哼一声,“有你在此她才会回来。”
蓝淳哑然失笑:“陛下还是无信心。”
窦禹宸又有点火了:“无信心还不是让她吓怕了?”
蓝淳依然道:“还是无信心。”
窦禹宸正想发作,内侍进来禀报说苏相、胡相来了。
崔恕看皇帝:“陛下,要不老奴让他们回去?”
窦禹宸拍一下额头:“让他们进来!”
崔恕连忙示意那内侍。
见这样,蓝淳说道:“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你待着!”窦禹宸示意。
蓝淳便立在那儿不动了。
少片刻,苏浔和胡乐进来,见蓝淳在,二人都怔了怔。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两人又怔。
“你俩满意了?”窦禹宸没好气道,“木司直走了,你们俩满意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发那么大火啊,胡乐道:“陛下该不会认为是臣把她赶走的吧?”
两人对看一眼,胡乐道:“臣与苏相就是来看看陛下,陛下莫动怒,这贤王不是喝多了吗?喝多了一时冲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但那终究是陛下的生父,如何能怪得了?”
还没说到重点,窦禹宸不作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见皇帝不作声,胡乐偷瞄苏浔一眼,老狐狸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浔暗翻眼,你说你的,老看我作什么?
见苏浔还是不作声,胡乐只得又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贤王与青阳大长公主?”
窦禹宸哼一声:“你关心的怕不是贤王,而是青阳大长公主。”
胡乐讪笑:“那不是臣嫡长子的干娘吗?自是得关心关心。”
窦禹宸看向苏浔:“那你呢?苏相,你关心的是贤王还是青阳大长公主?”
苏浔心思一动,道:“贤王也关心,青阳大长公主也关心。陛下,臣老了,自然也就能明白老人的心思,贤王与青阳大长公主都是太上皇最亲近的人,惩治任何一个都会让太上皇伤心,家和万事兴嘛,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过那二人一回。再者,此事关键还是看太上皇,太上皇若不追究,陛下要追究,那可就让太上皇伤心了。”
窦禹宸心一动,问他:“是不是老了都容易心软?”
苏浔:“是的,老了都会心软。”
“但朕未见你二人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