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几曾这般?窦云英怔怔,接着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哭声响彻这大殿,众臣也不知该说什么,要说恭贺太上皇母女团聚吧,皇帝在那儿呢,再说了要不要把太上皇捧那么高还得另说。
窦清臣也不知该说什么。
商邑自是不会说什么。
那苏浔与胡乐对一下眼神,又对一下,关键时候两人是很默契的,反正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一个说,把太上皇拱起来吧,要不然皇帝下一个就拿你我开刀。
另一个说,要得要得。
窦禹宸冷眼看着一切,这御台高高在上的设计怕就是为了监看众人。
“恭贺太上皇!”胡乐又干出头鸟的事情,不过他也不傻,没把下半句“母女团聚”说出来。
苏浔这次不耍滑头了,也道:“恭贺太上皇啊。”他也学胡乐把后半句咽回去。
他二人一发声,他们的狗腿子就也都附和。
这不变相为窦云英求情吗?
商邑眼闪一下,看向窦清臣,眼见窦清臣没出声他才松口气,看向皇帝。
窦禹宸神色无一丝波澜,也不作声。
见皇帝不作声,那些打哈哈的大臣也不知说什么了,他们除了“恭贺太上皇”其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一群比泥鳅还滑的老狐狸,商邑暗笑。
皇帝不作声,这哭总不能没完没了的哭,只能自己停,场面也只能自己圆。窦青衫暗骂那些老狐狸不给力,她眼角自晋王那里扫过看向皇帝:“皇帝,便让长乐到为娘那儿洗漱一下吧。”
是为保女儿还是为干政?窦禹宸心一点点凉,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娘亲:“太上皇,这是朝会。”
崔恕颤栗,窦青衫的眼神何其熟悉,那是与皇帝同样的眼神,当年在位时的眼神。
窦青衫看着皇帝:“为娘看下女儿都不行吗?”
窦禹宸对着娘亲:“这不看了吗?”
窦青衫冰冷的表情终于动了,她的唇角讽动:“若为娘一定要带她走呢?”
哗!这不是杠上了吗?果真是干政,太上皇来抢权了!
众臣心里哗然。
商邑拧眉,他下意识地又看窦清臣。
此时窦清臣的一举一动就十分关键了,不止商邑,众臣都看向他。
窦清臣可是额头都冒了汗,他这个老二真成了夹心糕。
窦清臣情急之下道:“陛下,臣内急先告会假。”说完便往外面跑。
大臣当中有人扑哧声笑。
窦清臣可不管,脚下恨不得生出风火轮三步并两步出殿。
老实巴交的晋王竟使诈?
胡乐哭笑不得。
窦禹宸没喊住窦清臣,溜了倒好,倒也算是帮他了。
窦青衫是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人都没影了。
“娘。”窦禹宸说道,“朕正与他们商议鲁国作西燕属国一事,此事您觉得如何?”
原来皇帝想馋食周边,六年前梁国,如今鲁国,不声不响啊。
众臣恍然大悟。
好事啊!
如此一来便有大臣为之一震了。
胡乐悻悻抿嘴,心想他就不该让窦梦琪要挟了去,若不然跟着皇帝干那不知得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