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暄冷汗涔涔,浑身都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明珠更是懵了,她仍然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还有,六皇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容辰见他们沉默,冷冷勾起嘴角,“来人,杖责三十。”
岑明珠回过神来,惊恐大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二皇子的人,我给二皇子生了一个儿子,你们不能随意处置我!”
大堂内的人全都愣住。
沈逸和唐钰交换了下眼神,完蛋!他们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慕容辰愤怒拍桌,“岑氏!你在胡说什么?皇家血脉岂容你胡乱攀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没有!我没有!朱一暄守孝三年,我们就没在一起过,我的孩子是二皇子的!我可以发誓!”岑氏一通抢白,完全没给朱一暄说话的机会。
事到如今他要是说出真相,最大的可能就是岑明珠受不住打击死在这里,六皇子以他们混淆皇室血脉为由查抄朱家,他的性命难保。
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不说的话还能苟延残喘,争取一线生机。
于是他沉默了。
慕容辰神色晦暗不明,皇家丑闻,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管,当即吩咐道:“来人,准备一下,即刻回皇都!唐钰,你留下来主持科举之事。”
唐钰三人赶忙下去安排。
朱一暄和岑明珠被带走后,朱老爷和管家被打了六十大板才被放回去。
陆通这一忙活,身心俱疲,迈着沉重的脚步来找沈逸喝闷酒,“以前我就想着升官,当那人上人,现在才发现什么人上永远有人!稍有不慎,所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朱家本想攀高枝,如今只怕是要完了!”
沈逸挺着腰背,一本正经劝道:“陆大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鬼神不惧!朱一暄会有今天,都是因为野心太大,与旁人无关!知道我为何说出岑氏之事吗?”
“洗耳恭听!”陆通坐下来,他知道沈逸和朱家有恩怨,却从没想过沈逸会给朱家如此致命一击。
沈逸笑了笑,细细说道:“因为朱家容不下我了,若是我不出手,等朱一暄起势,到时候他会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六皇子侧妃沈氏。
岑氏当年差点害死六皇子侧妃,六皇子想要替侧妃出这口恶气,我也想替侧妃报这个仇!”
沈甜当年是因为他们家才受的伤,尽管这件事已经过了,但他心里的愧疚并没有丝毫减弱,有机会弄死岑氏,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陆通恍然大悟,到底没再说什么。
转眼到了科举这天。
所有通过初试的考生全都到了县城。
考点设在新建的那条街,那些商铺有些已经卖出去了,但无人开铺子做买卖,全都空置着。
只要派人守住街道几个出口,这里就是天然的考场,容纳几千个考生都不成问题。
苏苔陪沈从容过来赴考,又碰见了熊峰。
熊峰与沈从容打了声招呼就没再多言。
苏苔暗暗观察了一会儿,等沈从容进了考场,立即余东带她去找沈逸。
沈逸因为两个儿子下场,不得不回避,这会儿正坐在茶楼上悠闲地品茶。
苏苔上楼,在他对面坐下,“今儿碰见了一个考生,叫熊峰。”
“熊峰?”
苏苔颔首,“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当年熊开死后,莫春香还有朱家这边满世界找他,听说都快把钊化县翻了个遍也没熊峰的消息,如今朱家出事,他倒是不用担心了!”
沈逸想了想,倒是淡定,“当年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他回来就回来,只要不惹事我便不管,若是犯了事,我也绝不轻饶。
媳妇,你有空管别人的孩子,不如好好关心一下咱家那两个臭小子,老大我不担心,老二也不知道被薛大人调教成什么样了!”
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竟是连抽空去看双胞胎的时间都没有。
苏苔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吃醋了!跟个孩子似的!放心吧!我在考场外看见裕儿了,薛大人果真几分本事,我瞧着孩子稳重了不少,这次肯定给你长脸!”
这话沈逸爱听。
三天考试过得很快,等最后一场考完。
唐钰命人将所有卷子上锁,贴上封条,第一时间送回皇都。
唐钰正与沈逸辞别,余东突然白着脸进门禀报,“老爷,沈老夫人没了!”
沈逸和唐钰对视一眼,两人顾不上说话,急急忙忙赶回沈家庄。
因着慕容辰特地来看过陈婆子。
钊化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陈婆子不简单,她的葬礼也办得异常隆重。
沈逸和唐钰赶来的时候,沈木家里已经挂上白绫,红灯笼也全都撤了。
家里家外都是哭声。
黄杏花看见苏苔,抱着她悲痛嚎啕。
苏苔赶忙问道:“婶子,节哀,阿婆的陪葬之物可都准备好了?”
黄杏花点点头,“我婆婆苦了一辈子,最宝贝的就是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我公公给她的那根木簪,我给她插在头上了,除此之外就是儿孙这些年给她的孝敬,她是一点都没舍得用,全都攒着,我都一起放进去了。”
苏苔仔细看了看,道:“婶子,这些东西你拿着,也一起放进去。”
黄杏花打开看了一眼,赶忙合起来,“这这这......这也太贵重了!”
苏苔给的盒子里有金银玉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苏苔严肃地说道:“你们家毕竟是六皇子侧妃的娘家,陪葬品不能寒酸了,不然就是打侧妃的脸。”
实际上六皇子给陈婆子的东西不少,更不缺贵重之物。
只是他没明说那些东西的用处,陈婆子活着的时候估计把东西都分给晚辈了,苏苔也不好说什么,更不会主动去提醒黄杏花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沈木和黄杏花不懂这些规矩,见苏苔和沈逸把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也不敢有异。
夫妻俩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陈婆子的葬礼办得隆重又风光。
再次给半死不活的朱老爷一个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