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忆承认他偏心。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人难免偏心手心那块肉。
宋知忆也是。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时寒本身就犯了大错，万一他当时和叶君临没有及时赶来，小小也不是异火天容体质，她真会死在那一天。
宋知忆现正在气头上，自然无人敢上前招惹。
原本叶君临还想问那天宋知忆未说完的话，但现在......感觉他但凡问了，就要和时寒一个下场。
于是叶君临干脆与善合一同去给小小做启蒙教育，保证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时寒。
日头渐进正午，阳光灼热刺眼。
饶是在温湿度适宜的飞舟上，宋知忆都觉着有些热，更何况下方负重跑的时寒？
不过宋知忆没有心软。
心软？
在宋知忆这里不存在的，特别是触犯了原则问题的熊孩子。
宋知忆拿出看着下面才跑了八圈的时寒，拿出茶具开始泡茶，同时拿出前些天在神医谷打包的药膳吃食，招呼小小和青霜过来吃饭。
青霜无所谓吃不吃。
可小小还未筑基，必须吃东西维持机体运转。
小小最是会看脸色，加上昨日宋知忆那狠狠两巴掌，时寒的脸颊骨都差点碎了，这让小小不禁有些害怕谨慎。
坐在蒲团上，张望好几次，才敢拿起筷子小心地夹起自己面前的素菜。
每一次都是一小筷，一小筷混着一大口米饭，根本不敢多夹。
宋知忆见状道：“随意吃，不够还有。”
小小惊慌点头，但现实是一筷子比一筷子少。
看着那筷子上几乎等同于没有的菜肴，宋知忆叹气，将桌上的菜肴都夹了一部分到小小碗中。
宋知忆：“好好吃饭。”
说罢，自己也安心吃起饭。
小小看看自己碗中一大堆菜，再看看依旧没有笑容的宋知忆，这才安静用膳。
用完膳，青霜提出小小下去玩。
宋知忆想了想，点头同意。
出去玩一会儿也好，上午一直在学习，总不能下午了还学。
他当年上学都没这样。
于是两小只很快便离开飞舟，去下面一个小溪中玩水去了。
叶君临见没了外人，于是深呼吸好几次，鼓足勇气上前。
“知忆，我......”
“嗯？有事？”
宋知忆瞥向叶君临，叶君临弱弱点头。
饮下一口清茶，宋知忆询问道：“什么事？”
叶君临有些忐忑，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那、那个......你之前说有几个问题要问我，很重要，你还.....记得吗？”
最后三个字，不用询问，都能从宋知忆一脸懵的表情中看出。
宋知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叶君临口中的问题是什么，神色顿时复杂起来，放下茶杯。
宋知忆有些犹豫。
毕竟当时冲击太大，前一天得知原着男主可能是个同，后一天又得知原着女主可能是个同，冲击力不要太大。
但现在冷静后，宋知忆不免有些担心叶君临在得知真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
若是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告白后突然得知是个男孩，宋知忆说不定会和对方打一架。
下狠手的那种。
宋知忆仔细斟酌自己的用语：“嗯，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先前以为你知道，但......可能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
叶君临听着云里雾里，什么知不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
叶君临也这样问了出来。
宋知忆一脸复杂地看向叶君临，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复杂到叶君临心中有点打退堂鼓。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叶君临被宋知忆这暗含深意的话整的犹豫一瞬，随即坚定点头。
宋知忆起身：“那就去秘境说吧，不然又得遭。”
五岁那年的记忆，实在深刻。
差点就变人炭了。
进入幻虚秘境，还是第一次在秘境内交谈的亭子里，宋知忆在主位坐下，一落座便开始摆弄熏香。
而叶君临，自然地在宋知忆对面坐下。
香炉里面的香灰无需额外添加，宋知忆只需要将其压平就好。
宋知忆手上动作不停，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叶君临。
宋知忆道：“第一个问题，关于我的事，这一世加上上一世，你知道多少？”
叶君临：“知道一些......”
宋知忆：“说来听听。”
于是叶君临开始清点：“你原本是凡间一官宦家庭的庶女，后面拜入云华道君座下，在上一世，你十五岁便夭折，死后洛泠鸢一直游走于修仙界，收集你四散的魂魄，嗯......”
说到一半，叶君临突然停下。
宋知忆奇怪：“怎么了？”
叶君临：“......在继续说下去前，我能问知忆你一件事吗？”
宋知忆微微点头，让叶君临随便问。
叶君临：“你知晓密宗吗？”
宋知忆诚实摇头，感觉有点熟悉，应该是在别的小说中见过。
叶君临接下来的话，让宋知忆压香灰的手一顿。
“洛泠鸢是密宗圣女。”
原本即将平整的香灰，因为宋知忆力度陡然变大，凹进去一块儿。
看着那凹陷几秒，宋知忆才将那一块凹陷搅散，然后继续压平。
宋知忆：“所以呢？这个密宗有什么特殊吗？”
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见宋知忆真的不知晓，叶君临神色复杂万千。
叶君临：“你以前不是问过我，问我洛泠鸢为什么要杀我。”
.....好像是问过，宋知忆想。
宋知忆接话：“所以泠鸢为什么要杀你？”
要不是你被杀了，自己也不至于来到这个破世界。
“是因为你。”
此话一出，那香灰又被压塌下去一块儿。
叶君临看向低垂着眉眼的宋知忆，目不转睛，想知道宋知忆知晓后，到底是什么反应。
过了好几息，宋知忆才灰压搁在桌上，看着那凹陷的雪白香灰，音色沙哑。
“你......你认真的？”
他这个身份，上一世十五岁就死了，女主感恩收集灵魂送入轮回，这事能说得过去。
可为了他，杀了男主？
确定女主没拿错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