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伦对了一下眼神儿!见他神智清醒,贝勒爷安抚了他几句。然后贝转头对着一位白须老者询问道:
“孙老,艾伦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作为王府供奉,孙大夫一身医术自然是登峰造极。可是对着油尽灯枯之境的洋人也是束手无策。
毕竟医者可以治病,但他不是神仙自然是不能治命。
能让艾伦支强撑着见贝勒爷最后一面,已经是他尽了全力的结果。
就这也是靠着贝勒爷内库里无数的天材地宝才做到的!
孙大夫:“殿下!老朽无能,艾伦先生已经是弥留之际,药石难医。他还有几个小时。”
贝勒爷也是医术大家,对艾伦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
而且扪心自问,自己的医术做不到孙老供奉现在的程度。这都属于让死神让步,强留逝者时间了!
问一句,只不过是安自己的心罢了!
孙供奉:“殿下,您在医术一道上也是大家。还是抓紧时间交代后事吧!
毕竟我这夺命十三针实在有些霸道,虽然能留住艾伦先生一时,还要保证他的神智清醒。
要做到这一点,可是给艾伦先生带来的痛苦,也是非常巨大的!
要不是艾伦先生执意如此,老朽是不想施为的!老朽惭愧,这就告退了!”
说完这几句话,孙老抱拳退出了房间。
贝勒爷命人取出了艾伦口鼻之中的管子,然后让众人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艾伦和贝勒爷两个人!
握住艾伦枯瘦如柴的双手,贝勒爷这次心里没有任何异样。汗毛也安安稳稳的趴在皮肤上。
二人四目相对,艾伦艰难开口道:
“booS,我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中医真是太神奇了!就是也像孙说的那样,肉体有确实点儿痛苦。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长话短说吧!你们好像是这么形容现在的这种情况的!
替我向“钱”道别致歉,感谢这些年他对我研究的支持!没有他的支持“莫利”是不会“复活”的!
可是老艾伦不能再为他的研究提供帮助了!
好在我的那些学生都成长起来了!那都是些优秀的数学家、计算机学家。”
贝勒爷按压着他手上的穴位,以期能缓解一丝银针给他带来的痛苦。
同时说道:“艾伦,你放心!你的话,我会当面转达给钱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艾伦:“我这一生没有子女,我的遗产拿出一半。在你任务合适的时候用我的名字设立一个奖学金。用于奖励给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取得成绩的年轻学者。
剩下的一半平均分成六份儿!赠送给史密斯、鲍勃、约瑟、杰克、李、林,或者他们的后人。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艾伦对着贝勒爷艰难的眨了眨眼睛!
贝勒爷:“oK!没问题!你的积蓄确实不少,不过我是不会贪墨一分钱的!
至于你的那些男朋友,我也会妥善安置的!
还有,用不用我把你送回塞纳河畔安葬?”
艾伦:“不用麻烦了!几个月前我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墓地,就在山脚下的玫瑰园里!
我喜欢阳光的温暖和玫瑰的热烈,它象征着爱情。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品尝过它的味道!
另外我想带走“莫利”,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无礼。虽然他只是一台过时了的原型机,可是这个请求还是太过无礼了!你完全可以拒绝!”
贝勒爷:“我们征求一下“莫利”的意见怎么样?“莫利”听得到吗?”
床头一个小音响里传出电流声,然后声音逐渐清晰。
“嗨!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艾伦不太好,他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艾伦要死了吗?可他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死?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毕竟我只是一个程序。是艾伦和钱制造了我!
你们是想把我关机,还是格式化?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答案。”
贝勒爷:“听到了吗?艾伦!”
艾伦:“好吧!booS,你一定要照顾好“莫利”。还真是遗憾呢!不过人生不就是充满了遗憾吗?
侯!感谢你当年对我的救助,要是没有你的出现,我一定会在孤独绝望和世人的鄙视中不体面的死去。
也感谢这三十年来的照顾和指引,虽然这些年我一直为你工作,培养学生。
可是我觉得远远不够,可是我不相信有天堂和来世。所以只能说抱歉了!我的朋友!
booS,请结束我的痛苦。这扎进脑子里的针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
说完这句话,艾伦闭上眼睛。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不受控制痉挛的面部肌肉显示着他还活着。
贝勒爷:“艾伦,我会让好工匠用木材、纸张一比一复刻一套“莫利”给你陪葬。
再见!我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贝勒爷出手如电,眨眼间取下了艾伦身上所有的银针。
艾伦全身肌肉缓缓的放松下来,呼吸也缓慢停止。一代数学宗师、计算机之父,人工智能先驱就此陨落。
基地里的技术人员在贝勒爷离去之后,也自发的为这位学者送上了一束玫瑰花。
其中就有跟随他学习密码学的,贝勒爷小舅子容金珍。
还有跟随他学习数学和陆家希,航天材料组的姚先生和雷达组的束先生。
以及许许多多艾伦先生的学生还有同事,照顾他生活的服务人员。
至于他那几个男朋友,在世的几个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傍晚,基地大会议厅里。侯天涞亲自主持了兰芳皇家科学院院士,艾伦博士的告别仪式。
细数了他对兰芳的贡献,和他的同事学生们一起缅怀了这位值得信赖的优秀学者、导师。数学、计算机、机械智能等领域的领路人。
此时身为机要秘书的叶念午并没有陪在贝勒爷身旁。
叶念午正在几百里外的一座小镇里忙的飞起。他在镇上最大的纸扎店里指挥十几位老师傅制作纸显示器、纸音响、等等纸做的各种电器原件。
现在做的再精细,明天也是一把火。可是贝勒爷吩咐,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上位一句话,底下人跑断腿儿!
这几十里外有一架小型客机专门伺候,还有车队和十多个人员待命。就是为了这堆“烧货”,真是不够人吃马嚼,飞机油费。
叶念午躲到店外点着一支烟,招手把老板叫了过来。
“掌柜的,您这最好的寿材是什么木头的?”
“回先生话,这小镇上没有什么上好的寿材,就是本地的硬杂木。像什么楠木、柏木是真用不起。倒是有一口铁梨木的,算是小店最好的寿材了!就是价格不便宜!”
叶念午掐灭了烟头,把烟蒂装进空烟盒里揣进兜里。
由此可见他在外面的时候行事有多么的谨慎小心。
“装上吧!这玩意儿也没有砍价的!不过你也要注意分寸,赚该赚的钱。别拿老子当肥羊宰,要不然一句话就让你关门歇业。”
老板眼看一笔大生意谈成,赶紧点头哈腰道:“那不能够,这买卖说是积德行善,可多少沾些晦气。肯定比旁的营生多两分利润,不过小老儿肯定是按着祖祖辈辈的规矩做生意。不敢赚昧良心的钱!”
叶念午:“那就好,听你这口音老家是陕西人?”
老板:“是!59年来的兰芳,没有别的本事。凭着祖传手艺开家小店勉强糊口而已!”
在基地住了一宿,第二天就把艾伦下葬了!一把大火带走了纸做的“莫利”。还有金山、银山、纸人、纸马,黄毛子的童男、童男、童男、还是童男。
这算是另类的中西合璧了!
从墓园回到基地里,贝勒爷吩咐道:
“念午,把原型机“莫利”打包装箱。爷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儿把握不住,还是送去东大,交到钱先生手里头踏实。
还有艾伦所有笔记的副本也带一份。咱们回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