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
自打秦康从海上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把捆成个粽子的俘虏往气垫船杂物间里一扔,秦康屁股就跟涂了胶似的占了驾驶位,速度表几乎被他拉爆。
原本的休闲游成了急行军,就连吃饭也是叫秦悠亚捏两个饭团子解决。
感知到这份异样,秦悠亚挨近他身边:“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嗯,也好……”
“等下,还是不要!”
面对秦悠亚有些迷惘的双眼,秦康苦笑着说:“家里没来过电话,说明到目前为止一切平安。我回去之前也不应该出事。可是我万一在电话里说漏了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一刻不带停地疾驰,终于,小区外围的防护墙在视野中呈现,夕阳余晖下染上了一层金红色光晕。
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气垫船和里头的乘客,大门已经敞开,木板桥也架在了护城河之上,另有一支队伍守在桥头,严阵以待。
桨叶轰鸣中,雪雾如烟尘般飘扬,一马当先的气垫船于逐级减速中抵近桥头,那支守候的队伍也向着左右分开,让出了道。
船上舱门打开,秦康刚探出个脑袋,就见着底下聂傲冰肩挎自动步枪,扬起头冲他高喊:“快进去!”
这副急眼模样倒让秦康心中一惊,当下也不多话,脚下一蹬便飞身跃出,身如箭射般抢至聂傲冰面前。
两人贴身相对,四臂交握在一起,异口同声问道:“怎么回事?”
秦康眨巴着眼睛:“不是……你们这全副武装的,在这搞演习呢?”
聂傲冰抬手向外一指:“演你个头啊!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方向,是好似崇山峻岭一般朝着小区逼近的机甲部队。
原来是虚惊一场,秦康抹了把额头冷汗,久违地展露出笑颜。
只是这份笑意也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在进了锦庐55号楼家门口之后,就逐渐从秦康的脸上消失。
家里另有个人的面色一样是由晴转阴,与秦康倒是互为了镜像。
都不用多余的解释,光靠女人的直觉,赵诗琪在看到秦康牵着申雪宁和柳静芸的手进屋那一刻,就明白她又多了两个妹妹。
拂面春风化作刺冷的冰雨,本已迎到了玄关的赵诗琪如军训走步般一个转身,丢给秦康一个纤长的背影。
秦康心中暗暗叫苦,此时真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手,赶忙上前两步拉住她衣袖。
赵诗琪却是朝后一甩手,也不管秦康从后怎么叫唤,只顾着闷头疾走,穿过客厅,蹭蹭就上了楼。
秦康跟上两步,停下又往屋子里扫了眼,目光在一张陌生面孔上停留过一秒,微微颔首,随即也跟着去了二楼。
推开卧室房门,只见赵诗琪倚靠在窗台边,像是在朝外张望,肩头微微有些耸动。
蹑着手脚,秦康来到她身后,两条胳膊从后轻轻圈上赵诗琪腰间。
意外的,这一次她没有作任何挣扎。
“我锁门了。”
“嗯,我把锁弄开了。”
怀里人冷哼一声:“弄坏东西要赔!”
“已经修好了。”
赵诗琪忽地转身,嘴角勾起,脸上却是泪痕闪亮:“是啊!你本事大了,什么也难不倒你!这个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爱娶几个老婆娶几个,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说什么傻话呢!”秦康赔笑间已将她紧紧抱住,“家里要是少了正宫娘娘,可不就便宜了小三小四了吗?”
赵诗琪嗔怒未消,双拳恨恨捶在他胸口:“何止啊?都快要两位数了吧!”
“这不还差一点吗?”
“你还敢说?!”
打闹声渐歇,两人贴合在一起。
“这次出门快一个月了吧。”
“嗯。”
“往后不走了吧?”
对这个问题,秦康没有直接回答,他伸手扶起赵诗琪两肩:“刚才我见到家里又多了个人……”
赵诗琪立时瞪圆了一双杏眼:“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也不怕撑死!”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康扭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跟着贴近到赵诗琪耳鬓,“这个妹子来自小日省,她进了我们家,这里头也有一段故事吧?”
辨出了话里的异样,赵诗琪也学样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她的目的不单纯。”
“啊!”赵诗琪不由伸手捂住了嘴,隔了会儿平复了情绪才继续。
“早川环奈……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子。差不多是在两个星期前,护卫队在小区门口发现了她,外头那么冷的天,她就披了件破棉袄,里头什么也没穿,光着脚丫子骑了辆雪地摩托,后面跟了十几个男人在追……”
秦康竖起根食指贴上赵诗琪嘴唇:“让我猜猜,后面就是你这女主人于心不忍,派人把这个早川救了下来。早川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人又乖巧,就提出留下来当佣人报答。对不对?”
赵诗琪争辩道:“我也有把她先隔离一阵子,没查出问题才放进来,也测试过了她不是异能者!”
秦康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这个早川接受过特殊训练,肯定早把话术练得滴水不漏。看不出来也不能怪你。”
赵诗琪定定看着他:“听着很危险的样子,那现在怎么办?”
秦康轻轻摇了摇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她的目标只是我。”
说着,他转身向着门口走去:“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和新来的女仆单独聊聊,也很合理吧!”
平心而论,早川环奈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
眼下她套着女仆装,站在窗帘紧闭的书房一角,面前沙发上男主人的脸在落地灯映照下半明半暗。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点似乎让早川颇为局促,两手如洗衣般不断搓揉着雪白围兜。
自打被叫进书房,秦康就没有说过话,只是手托着下巴,眼睛如x光般在早川身上来回扫。
就像是要把她看光光,就像她来到这里的那天一样。
隔了颇长一段时间,秦康将手搁回沙发扶手,头往后仰,像要把肺挤空似的长吁了一口气。
“这间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机会不错。”
早川低垂的眉眼眨动了一下。
“别装正经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早川绞缠在一起的两手停住了,如石膏像一般镇定。
“怎么,还要我来帮你吗?”
早川抬起头,本就娇俏的脸蛋上挂起一抹魅惑笑容。
她白净纤长的手指已悄悄按上了女仆装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