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华心玥怔怔地转身,往刘永房里走去。
次日一早,天刚亮。
谢逸的手术是大事,周菱一早起来收拾好自己,又检查了一遍手术要用上的器械,才来到谢逸的屋内。
用了麻药,谢逸很快便陷入沉睡。
她正准备用意念进空间,突然听到外面华心玥在大喊。
“周菱,我也要进去。”早就等在门口的华心玥看见她进屋,那还得了,自己也要进去。
无论如何,她也得陪在表哥身边,之前错过一次,没理由再错过第二次。
否则表哥更是看不到自己了?
晓天下在院子外,踱步走个不停。
想去敲门也不敢去敲,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诊治。
“放眼天下,大概就只有她能救,你要是真心想他好,咱们就在门口好好等着。”
华心玥冷眼扫过他,深知这人已经被周菱洗脑,懒得搭理,“我不管,我就要进去。”
这么好的机会,这女人就是想在表哥面前挣好感,门都没有。
周菱东西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进入空间开始治疗。
可是她难缠,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得耽搁的时间更多。
现在若是不管,万一等会她闯进来看到他们都不在,说不得还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华心玥趴在门口听里面的东西,发现什么都听不到,就她那样,能治病简直是见了鬼。
她才不会让这人继续欺骗表哥。
“开门,周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我就闯进来了。”
她在门口敲个不停,力道也越来越大。
周菱看了空间里面的时钟,麻药快起效,要是这样下去,肯定要耽搁了时辰。
必须速战速决。
华心玥摆好姿势,后退几步就准备破门,正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
她眼看着收不住,直直撞在周菱身上。
等她抬眸看清楚来人后,周菱平静的眸子同样也仰视着她,华心玥立刻站起身。
理了理头发,和褶皱的衣服。
不想从气势上输周菱,最后只得两只眼睛气呼呼地看着她。
不多时,周菱开口:
“你进来除了能打扰进度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你若是真想他尽快好,就在外面等着。”
“不行,你都在里面,偏要我不能进,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说完这句,又扯起嗓子喊着表哥表哥。
周菱揉了揉耳朵。
“行,你进来吧。”
华心玥想也没想就跟着周菱进屋。
谢逸安静地躺在床上,高大的身子几乎将这个床占满。
“表哥表哥。”
华心玥喊了半天都没人应,转身对周菱厉声道:“我表哥怎么了?为什么喊不醒。”
周菱没好气地见了他一眼,“你继续嚷嚷吧,反正你多耽搁一会,你表哥就会多一分危险。”
“你说什么?”
华心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菱从包里掏出几把刀,放在眼前看了看,“这刀锋利,等会划开皮肉应该很快。”
“等会先用这个划开皮肉,再接上,………”
周菱夸张地说着,余光看她的动静,必须要彻底让她没了想进来的打算,以防等会中途被打断。
华心玥原本安静地站在屋子里,听到周菱的解说,那锋利的小刀泛着寒光,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周菱笑着将针递过去,“华姑娘闺阁女子,想来针线活是不错的,是吧。”
听到自己熟悉的领悟,华心玥也顾不得害怕,挺直腰板,“当然,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诗酒花茶,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她京都第一才女的身份可不是白得的,岂是这等村妇能与之比较。
“那行,等会我用刀划开后,将里面筋脉断裂处理完,你就用这根针将伤口缝上。”
华心玥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菱:“你说什么,让我缝表哥的肉?”
“嗯,你不是想帮忙吗?有劳你了。”
开始还能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听到这话,没来由就揉了揉鸡皮疙瘩起满的手臂。
“没事,你就想象成你表哥是一个块布,就按照平时你做针线活那般缝就行,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她说完像是才想到什么,一本正经道:“没事。唯一不同的是你针刺入的时候有血流出,你不管就行,等缝合完洗手即可。”
“呕~~~”华心玥捂住嘴,从门口跑了出去。
“喂,你还来吗?”
回应周菱的只有干呕声,她满意的将门关上。
谢逸安静地躺在床上,知道他听不到,之前一台手术下来,她身边有几个医生辅助,这次只有她一人,还是依照惯例说了句: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
她全神贯注地拿刀放刀,划开之前的皮肤,查找到断裂地点,再将其缝上,手术不大,但是周菱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个时辰后,周菱缝合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具身子还需要加强,就一台手术差点就将她累虚脱,要是再来几台她铁定受不了。
周菱又在旁边坐了一会,观察他身体一切正常,才开始整理仪器,最后将东西收起来。
*
华心玥几乎是将苦胆水都给吐了出来,脑中还是时不时地想起周菱说的话,血淋淋的场景从四面八方划过,让人难受作呕。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稳住心神。
华心玥又重新回到院子,那门依旧紧闭,只是她现在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想法。
晓天下依旧在来回走。
“喂,我记得你是个郎中吧,这种情况你不上,让一个村姑上,你不觉得羞愧吗?”
晓天下走得更快了。
华心玥继续道:
“你之前是谢姨父的门客,又是医者,还说什么精通毒,这么些年了,一点小病都治不好,你还有何颜面当得起表哥的一声晓先生。”
有些事情谢逸有吩咐,他本来不打算继续说的。
可他实在是没忍住,大步走在她面前,“我为何要有愧?那姑娘能解他身上的毒,医术本就高于我。
脚筋伤处,我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他都不至于痛苦这么久。
我跑过多少个地方,拜访郎中没说上万人,至少也有上千人,就叫神婆道士我都没遗漏一人,听到我说的情况都说不能解毒。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说她能解毒,她可以,你说说我高兴配合都来不及,我为何要羞愧?”
“表哥,他中毒了,何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