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他们都沉默了，闻声谈的大概意思是这些白骨生前的主人，是没有一无辜的。
至少在他眼中都是罪大恶极的。
行蕴不紧不慢：“他们有罪，但你也不无辜，你那么滥杀无辜，只会让自己双手沾满罪恶。”
他不是为这些白骨打抱不平，而是觉得闻声谈身上的戾气太重，总有一天会成为祸害。
所以尽可能是朋友。
可是，看他淡漠疏离的表情，是朋友的可能渺茫，敌人的话，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你以什么道德的名义说我？你手上沾染的罪恶还少吗？”闻声谈目光略带讽刺地看着他。
行蕴：“……”这人怎么一看一个准？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觉得他很眼熟，仿佛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就是一时记不起来哪个地方。
随后。
闻声谈像是有倾述理由，他自顾自又继续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向来的自然法则。”
“他们懦弱无能，胆小怕事，这样的人存在世间又有何意义？不如我替他们解脱了。”
“这才是他们的归属。”
“……”行蕴明显被噎了一下。
他已经不打算装了，虚心请教：“他们可是修仙之人，你是怎么仅凭一人之力屠尽的？”
修仙之人难杀。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说实话，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顶多与闻声谈属于半斤八两。
“……”闻声谈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结界的出口：“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该进的。”
下逐客令了。
他很显然不怎么欢迎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那个……”行蕴却没有想离开的打算，他想多待一会儿，以此方便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却被闻声谈打断。
他脸色一沉：“我不想重复我说的话，如果你也要让修真界从这个世界灭绝，你可以继续。”
好霸道的威胁。
陆瑾年他们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这些堆积如山的白骨。
就是前车之鉴。
行蕴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又不是修真界的。
他心底想说：“随便屠，随便屠，顺便给我增加一点业绩，不对，修仙之人不归他管……”
就算不归他管，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小心小年跟他绝交。
不过苏凝是另一种心态。
再听到闻声谈这些话，包括白骨刚才给他们警示的画面，他就是那个施害者。
他是一个危险之人，危险到可以杀人不眨眼。
他与这些白骨生前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把他逼成走火入魔的状态。
没错。
他们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眸，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正在这时。
她脑海中闪过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还有壁画记载的事，再加上他找徒弟。
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
壁画的场景和他杀人的场景明显不是一个时间段的。
苏凝猜测。
他徒弟被逼着挖心，是在他被支开的情况下，否则以他这个实力，绝不会有护不住这一说。
等他回来后，一切都晚了。
而这些白骨生前的主人，就是造成他徒弟身死的罪魁祸首，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人出来阻止。
施加伤害，袖手旁观，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所以他瞬间走火入魔暴走，屠个满门，就连他们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被长久禁锢于此。
再没有转世的可能。
他这个做法虽然有点偏激，但也值得同情，毕竟未经他人苦处，就不要劝他人善。
对于师傅，这个师傅他是比谁都称职，对于同僚，他就是双手染血的刽子手。
想到这个可能。
苏凝抬起头，她正想往闻声谈那边看过去，不巧的是，竟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心没来由一窒。
“师侄，我们走吧。”可惜陆瑾年不给她多思考的机会，来到她面前，催促她离开。
苏凝哦了一声。
几人在闻声谈的注视下离开。
就是要在出结界的时，故意在后头的苏凝，趁师伯他们不备，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闻声谈。
她露出手腕上的金丝，朝他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你的见面礼，我很满意。”
“……”
望着消失的身影，以及最后那抹不去的笑，闻声谈下意识勾唇，可以看出他心情愉悦。
可当瞥见地上的白骨，他神色一冷。
他手一挥，慕小御和宋少谦好不容易拼凑的白骨，又恢复先前的模样，零零散散在地上。
他带着点警告：“你们想要控诉我的罪行吗?控诉我罪行之前，先想想你们当初做了什么。”
“……”白骨上的真元畏缩在那里。
见自己的警告有效果。
闻声谈继续施加压力：“我能弄死你们一次，就能弄死你们第二次，有本事也让我死，一帮技不如人的废物。”
“……”
那些真元老实了。
……
他们几人走出结界。
宋少谦呸了一声：“呸，这什么人啊，修真界那么多人，他什么实力说这种大话。”
“你少说两句。”尝到苦头的慕小御，神色缓和了一些，但刚才的事，还是让他产生忌惮。
那人的压迫感比师伯还要恐怖。
那一刻，他真的感受死亡的气息笼罩自己，尤其是在知道他屠了一个修真界。
已经从头冷到脚了。
“怕什么？”
“……”他就嘚瑟吧。
另一边。
“线索断了。”行蕴望着手中的招魂幡，苦涩一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唉……”
他唉声叹气。
第一次碰见那么棘手的人，还是看不出什么实力。
“找其他线索吧。”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陆瑾年显然不愿在此逗留，他一个人还好，可以全身而退。
问题是他们带着三个人。
能尽量不冒险就不冒险，以防发生不好的事。
“哪有……”那么容易。
他话说一半，招魂幡就有了强烈反应，它这次指引的地方，是他们反方向的位置。
\"师伯，城主大人起飞了。”苏凝做出一个遥望远方的动作，由于招魂幡飘在空中。
这也带动拿着它的行蕴。
带着他一路上高速，把他们甩在身后。
闻言，陆瑾年哭笑不得：“师侄别瞎说，走吧，我们也跟上，要是把他跟丢会出乱子。”
“出什么乱子？”苏凝迟疑，不就找不到人吗？
还能出什么乱字。
“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陆瑾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嗯？”
“我知道。”
宋少谦自告奋勇：“我闻到城主大人身上有发情的味道，所以，他一定是发情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