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无论如何也不敢拦安国公傅鹏的话。
另外,冷显也清楚,安国公傅鹏乃是朝中重臣。
他出班奏本,必是朝中大事。
自己这处于朝廷边缘的,微不足道的,只是承袭爵位的小小勤兴侯,面对安国公傅鹏……
呃……自己和人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自己若是敢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这点儿事搅扰朝中之事,那可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如今勤兴侯府本就风雨飘摇,自己也没那个资本再惹一点点风波。
想到此,冷显紧紧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大概是手臂支撑得久了,有些酸麻了,冷显又直接趴回到了地上。
“傅爱卿,有何本章,当殿奏来!”洪德帝温声说道。
听听……
听听……
洪德帝对待安国公傅鹏的态度,让冷显心中一阵阵犯酸……
到了安国公傅鹏奏本,皇上开口就是好声好气儿的一句“傅爱卿”!
到了自己这儿……
自己还是皇上的儿女亲家呢!
皇上别说叫自己一声爱卿了,连让自己平身都没有。
人比人……唉!比不了啊!
“臣谢皇上!”
傅鹏手中托着一本奏折,高高举起。
洪德帝身边的大太监冯广将手中拂尘一甩,迈步走下龙台。
冯广来到傅鹏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将奏折接过,转身又走回到洪德帝面前,将奏折呈给洪德帝。
安国公傅鹏拱手启奏:“皇上,臣呈上本章,只为弹劾勤兴侯冷显!
他当年谎言骗婚,骗娶了臣的爱女宝珍;
后又伙同其母、妾室,使用阴毒手段,将臣的爱女宝珍谋害致死!”
众臣乍一听到安国公傅鹏所言,顿时一片哗然,继而又恍然。
心中同时暗道一句:果不其然!
接着,又听安国公傅鹏继续说道:“臣的爱女宝珍被害之后,冷显又与其母、妾室,庶出彻底霸占了宝珍的嫁妆;
他们一伙儿,还对臣的小外孙女冷溶月极尽磋磨苛待之能事。
他们既无耻,又狠毒,以臣的小孙女儿身边人的性命相要挟,威逼臣的小孙女儿不得对臣一家说出实情;
臣的小孙女儿这么多年来,就只能在他们的欺凌之下忍气吞声地活着。
若非是臣的老妻惦记小外孙女儿,遣臣的两位儿媳前去探望,才得知了月儿在勤兴侯府中所处的真实境地。
更为令人震惊的是,在皇上为煜王殿下和月儿赐婚之后,他们居然将臣的小孙女儿和她身边仅剩的三个伺候的人分别锁在院中几处,还连续几日不给吃喝!
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逼迫臣的小孙女儿月儿……
逼她答应嫁给恶妾殷氏的那个年近三十的恶棍侄子,以便让恶妾殷氏所生的那个庶女顶替月儿嫁给煜王殿下!”
“啊!”
“什么?”
“竟有这等事?”
金殿之上再度哗然!
“皇上,冷显以及他的毒母、恶妾,再加上那两个庶出,他们其心、其行为之毒辣阴狠,简直是令人发指!
臣恳求皇上,为臣的小女宝珍、为臣的外孙女儿冷溶月做主!”
安国公傅鹏这一番话说出口,殿上的文武官员们齐齐睁大了眼睛惊在了原地。
果然!
果然啊!
他们想得没错!
外室进门不久,正妻就因流产大出血早亡!
勤兴侯和他的老娘、妾室、庶出尽享傅宝珍的庞大嫁妆。
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是偶然的呢?
果不其然,这里面就真有贪婪谋命的内幕!
更有甚者,他们暗地里霸占享用傅宝珍的嫁妆也就罢了,居然还狠心欺凌虐待傅宝珍留下的唯一血脉!
甚至还想强夺赐婚,毁掉嫡女冷溶月,让庶女代嫁!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趴在殿中央的冷显。
而趴在殿中央的冷显,此时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冻住了!
安国公傅鹏的陈词,惊得冷显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这些事……这些事……安国公是怎么知道的?
那一日,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突然造访,他们是没有防备;
而且,他和殷氏一夜荒唐后,直接伤了身体,致使自己病卧在床,应对不及。
这才让安国公府知道了冷溶月在府中的真实状况;
次日,两位夫人又再次登门,直接将冷溶月接去了安国公府,至今未归。
由此,他们知道了冷溶月这些年来在府中受到殷氏她们的苛待、刁难 、欺凌,这都不足为奇;
但……傅宝珍被害致死一事……安国公府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冷显猛地抬起头,又费力地扭回头,两眼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岳父——安国公傅鹏。
“岳父大人……您……”
“呸!”
安国公傅鹏怒视冷显,“你是害死老夫爱女的凶手!
你是老夫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还敢称呼老夫为岳父大人?”
安国公傅鹏咬牙切齿地看向冷显,一双虎目尽像是要喷出火来。
冷显被安国公傅鹏眼中的怒火吓得除了发抖,一时之间竟再吐不出一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