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昨晚,马如龙和瘦子被那几个西装男架走之后,没过多久,我们这边也都各自散去。
君子楹倒是“大方”,在隔壁给我安排了个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茅草屋……
之后,她还吩咐张海川把手机归还给我。我接过手机,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了把头之前发来的信息。
信息里,把头言辞简洁,明确让我不要多打听,一切听从君子楹的安排便是。
看完信息,我心里五味杂陈,犹豫片刻后,还是给把头回了个电话,简单报了个平安。
本想着就此洗漱睡觉,可刚躺下没多久,不远处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那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不用多想,肯定是马如龙和瘦子正在遭受君子楹的“特殊招待”。
惨叫声持续不断,仿佛没有尽头,就这么足足响了三个小时。
在这期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既烦躁又不安,那一声声惨叫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击着我的神经。
后面,也不知是他们实在熬不住,招出了君子楹想要的信息,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总之,那声音戛然而止。
我并没有好奇地跑去打听情况,毕竟我心里清楚,这种事不是我能掺和的,知道得越多,恐怕哪天不小心东窗事发,给自己招来大祸。
今天一整天,对我来说平静得有些反常。
不过,这份平静也只是属于我个人。那些西装男们,一大早就被纷纷派了出去,整个农场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直到了晚上7点左右。我正坐在窗前发呆,不经意间瞥见几辆车缓缓驶进农场,最后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七个身着黑袍的人。他们的黑袍宽大而厚重,将整个身体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容貌都被完全遮挡住,看不清分毫。
只见这七个人步伐整齐,径直朝着君子楹的房间走去。
就在我满心疑惑,猜测着这几个人身份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只见一个西装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道:
“会长叫你过去。”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便转身往回走。
我整理了下衣服,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君子楹叫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走进君子楹的客厅。
与昨日那整齐两排西装男肃立的场景截然不同,此刻客厅里仅有十几个人。
其中七个便是我之前瞧见的黑衣人,此外,便是君子楹、张海川以及另外三个西装男。我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却没发现叶无信的身影,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干嘛去了。
我慢慢朝着众人走去。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缓缓抬手,动作不紧不慢地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当那张面孔清晰地映入我眼帘的瞬间,我大脑“嗡”的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师父!”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剩下的黑衣人也纷纷摘下面具。
刹那间,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几人,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是,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只见上面赫然有五张我无比熟悉的面孔,分别是把头、阿茜、伍作、阿子和马玉良。
“小王,为师回来了!过来,过来!”
那个形似把头的人,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亲切地向我招了招手。
“师父,我不是在做梦吧!可这梦好真实啊!”
一时间,我只感觉有些恍惚。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激动地一把抱住了这个所谓的“把头”,紧接着顺势发力,使出一招抱腰侧身摔。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被我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迅速转身,抬起一脚,朝着马玉良的脸部狠狠踹去。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头猛地一歪,整个人向后仰摔出去。
“哎呀哈,还小王,小你大爷,我师父就不会这样叫我。”我指着他们几个,数落了起来:“还有马玉良,他之前伤得那么重,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你们一个个的,这破绽百出,各种细节都不对,装也装得像一点行吗?”
“哈哈哈!”
那个跟把头相似的黑衣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赞赏地说道:
“不错,不愧是李牧之的高徒!心思如此缜密,警惕性也这般高。”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千门红手绢的人,对吧?”
“不错,老夫正是京中红手娟正宗传人,张彩之!”
他微微仰头,神色中透着一丝自豪。
说实话,我以前没怎么听闻过他,对这些京中门派的了解也十分有限。但我知道,这红手娟乃是千门庞大体系中一个分支下的分支。
往上追溯,红手娟隶属于幻门,而幻门之上就是千变万化的千门,下面幻门又衍生出众多分支,其中红手娟在江湖中算是颇有名气。
他们所擅长的易容术,绝非寻常的简单化妆术可比。
这易容术,融合了诸多老江湖里不为人知的门道。
首先,在材料选取上就极为讲究,他们会采用一些特殊的植物根茎,经过繁琐工序熬制成膏状。
这膏体不仅质地轻盈,贴合皮肤,而且能根据不同的需求,呈现出各种肤色与肤质的效果。
比如,想要伪装成饱经风霜的老者,这膏体就能模拟出松弛且布满皱纹的皮肤质感。
若要扮成青春少女,又能展现出细腻光滑的肌肤模样。
易容不仅仅是改变面部外观,连声音、举止乃至神态都要模仿得惟妙惟肖。
红手绢的传人在练习易容术时。
会花费大量时间去观察目标人物的一举一动。
从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到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都要烂熟于心。
所以,我现在算是搞明白了,这君子楹留我在这到底要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