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宴会厅的夜慕月看见莫启深正在和他人交谈着，于是停下了脚步，从身旁经过的服务员手中拿了一杯酒，随意找了个地方，开始漫无目的地观察起这场宴会。
虽说对海市的上流圈子不是很熟悉，但基本她所知道的大人物都来了，足以见得莫家在海市，甚至是在华国的地位。
这么大一个集团始终屹立在巅峰，光是守业也要耗费很多精力，却突然准备涉足医药研发，果然很可疑。
用酒润了润唇，夜慕月微眯着双眸探究地望向背对着她的莫启深，蓦地，居然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
好久没有出现让她这么感兴趣的人了，要不直接把他绑了算了，然后严刑逼供。
“你好，美丽的小姐。”一道招呼声中断了夜慕月的突发奇想。
偏头看去，是一张带着标准绅士笑容的脸，不差的外形加上彬彬有礼的态度，很容易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夜慕月，只因为来的人是莫成风。
夜慕月轻轻一笑，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你好，莫先生。”
惊讶于她居然还记得自己，莫成风心里一阵雀跃，竟生出一种被他人认可自己并不输莫启深的满足。
“没想到小姐还记得我，上次在餐厅匆匆一瞥，都没时间好好相互认识下，我叫莫成风，是莫家旁系的人，算起来我应该叫莫启深一声表哥。”
“夜慕月，很高兴认识你。”
“叶？是豫城那个叶家吗？”莫成风思索了片刻询问道。
“不是，我并不在华国生活，这次来只是给自己放个假而已。”
“原来如此，那叶小姐有想过去哪些地方逛逛吗？我对海市还是比较熟悉的，或许可以给你做个向导。”
“莫先生看起来挺闲的。”夜慕月笑看着他，只是那笑意仅仅浮现在表面。
莫成风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淡淡一笑。
“还好，毕竟我不像表哥，要管理整个集团，还有时间平衡我的生活。夜小姐不用一直称呼我莫先生，听着太生疏了，直接叫我成风就行了。”
不准备接这话的夜慕月低头抿了一口杯中酒。
莫成风见状也不恼，仍是那副绅士模样。
“上次在餐厅见到你和我表哥一起用餐我就好奇，夜小姐是怎么认识我表哥的，毕竟我表哥他平时就是个工作狂，从来没见过他特地陪一个女孩子吃饭，而且看当时的样子，你们好像挺熟的，但我之前都没听说过你。”
“没什么，只是碰巧在飞机上认识了而已。”
“飞机？”状似无意地重复，莫成风双眼闪着探究的亮光。
夜慕月像是没有看到他反应般，随意回着：“嗯，在Z国飞往华国的转机航班上认识的。”
猛地一颤，莫成风差点没拿稳手上的酒杯，双眼震惊地看着她。
Z国？！姓叶，不... 不对，努力克制住有些颤抖的声线。
“不知道叶小姐的叶是哪个叶字。”
“当然是... ” 面对莫成风藏不住地慌乱，夜慕月轻飘飘地吐出四个字。
“夜色的夜。”
“Z国夜氏？！”脱口而出的惊呼，内心却希望得到对方的否认。
但夜慕月却是微笑地点了点头，戳破了他的幻想。
冷汗一瞬间布满额头，莫成风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难道是他的行径暴露了？不，不可能，按照以往，如果莫启深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必定已经出手对付他了，怎么可能那么久了，还是无动于衷。
但又要怎么解释，他身边会突然多出一个夜氏的人呢。
莫成风又抬头虚瞄了一眼夜慕月，或许他们并没有谈拢，又或许莫启深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然以莫启深的做事风格，不可能放任他不停地接触各个药企负责人，毕竟再厉害的药企，放在夜氏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的莫成风伸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灰尘的西装外套，深深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没想到今天那么幸运，还能见到Z国夜氏的人，不知道夜小姐是夜氏旁系的哪一脉？”
也不能怪莫成风这么问，原本夜氏就比较神秘，而身为夜氏大小姐的夜慕月更是不太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毕竟在Z国，只要谈论中出现大小姐三个字，就知道指的是夜氏大小姐，久而久之，反而没什么人会将夜慕月的名字直接挂在嘴上，而她的行踪更是一个谜，任谁都不会想到，此时的她会出现在海市的一场生日宴中呢。
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边，被夜慕月用酒杯遮掩了起来，这是不愿接受自己又一次失败，连直接问她的身份都不敢，就给她扣上了旁系的位置，真是可笑。
放下酒杯，夜慕月想着，是顺他的话还是直接点穿身份看他的精彩表情。
也就是这短暂的几秒，却让莫成风觉得他猜对了。
对方在夜氏估计也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不然早就反驳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在和夜氏秘密联系的时候，曾经开口想要和他们的掌权人或者那位夜家大小姐直接沟通，却被当场下了面子。
当时他们是怎么说来着，他们说，凭他的身份根本不配见到夜氏的掌权人，就算是莫启深亲自来，也没资格。
甚至还语带威胁地警告他，要是敢有其他心思，就直接终止合作，还会让他连帝倬都待不下去，于是他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
前几天他还联系之前和他沟通的人，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动手，得到的回复是计划有变，让他先别妄动，
恰好他的一个朋友从Z国过来，告诉他，最近夜家不是很太平，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现在...
莫成风亦有所图地望着夜慕月，真是天助他也，居然能在今天认识一个夜氏旁系的人，这样他的计划等于又多了一个保障，只要她也能站在自己这边，还怕得不到帝倬吗？
已然将夜慕月的沉默当成是对他猜测的默认，莫成风露出一脸惺惺相惜的神情。
“我知道夜小姐的苦，作为旁系，再怎么努力也总是会遇到不公的待遇，这点我最懂，不过只要我们自己不认命，总有一天，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夜慕月：......
你要不还是认命吧，突然没了兴致的夜慕月准备转身走人，却没想到莫成风居然直接上手拉住她。
戾气急聚眼底，暗色蜂拥而出：“放开！”
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莫成风触电般地松开了手，平静了两秒再定眼望去，试图找出让他骤然间惊恐的原因，却只看到夜慕月的神色平平。
捏了捏手心，方才一瞬间泛起的冷汗湿意还未褪去。
没有错，他刚刚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