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呀一声,德里警察局的大门被用力地推开,一束淡淡的光芒照射进来,好似一群惊慌的猛兽突然之间闯了进来,又似一滩金液在地上流淌。
接下来,门板咚的一声被撞到了墙壁上,黑压压的几个人影将原本就微弱的光芒碾压开来,瞬间将其掩盖住,然后,冷冰冰的枪口轻轻地抵在了我和狄克森的后脑勺上,我们两个人不自觉地举起了双手,随后觉得不妥,于是又放下了。
“狐狸,这种体验很不错吧,可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德尔克双手持着手枪,笑着说道。
“干得不错啊,德尔克!”巴斯塔的声音出现在那群黑影之后。
随着声音的响起,人群犹如潮水一般退到了两旁,巴斯塔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我们靠近,他换了一身整洁的灰色西装,戴着一顶灰色的低顶圆帽,手里拄着一根乌鸦装饰的拐杖,两颗红宝石镶嵌在乌鸦的眼眶之中,仿佛接下来会有两股凄厉的红色光芒照射出来,将我们吸入其中。
“你们还真的是锲而不舍啊?”狄克森瞥了瞥德尔克,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们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什么狐狸,我们两个人只不过是来游玩的游客。”
“我们是不可能出错的。”德尔克冷冷道,“除非S·A的脑袋出什么问题了。”
巴斯塔的脸色忽然一变,他对于德尔克的措辞很不高兴。
“德尔克,注意你的措辞,主人的名字至高无上,虽然你以前是刀锋的成员,但是别忘了,你现在是乌鸦的一份子,该说什么样的话”巴斯塔右手紧紧地握住拐杖,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愤怒,“你自己应该清楚。”
“如果你们愿意把之前允诺的报酬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对那个人尊敬一些,毕竟这种人是很难得的。”德尔克邪魅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些问题而争吵,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是,怎么去解决这两个人?”
“说的没错。”巴斯塔轻轻地咳了一下,像是要即将进行演讲的大人物,“像这种人,我们是不屑于将其处理掉的,相反,如果有价值的话,我更愿意选择原谅他们,毕竟在关乎组织生死的问题上,我们更愿意选择牺牲一些快乐。”
“看来你们是认定我们了,对吧?”狄克森无奈地叹息一声。
“没错,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们照样会把你们交上去处理的,毕竟在这个地方,谁都不能抵抗主人的命令,除非是上帝。”巴斯塔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危险,“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使’?又或者你们其实是可以帮我们约他出来当面对质的,放心,我们会善待你们的,可以吗?两位绅士。”
德尔克对于巴斯塔那种装腔作势的感觉很不悦,在旁边笑了起来。
“喂,喂,拜托,你真的是一个小丑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德尔克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两支手枪往前抵住了我们的脑袋,“你们两个,不如让上帝来决定得了,谁先说,谁先活命,怎么样啊?”
“德尔克果然不愧号称是刀锋的头号杀手。”巴斯塔把玩着手上的拐杖,一脸不屑地看着德尔克,“怪不得刀锋被消灭了,可怜。”
“你说什么!”德尔克将手枪举起来,对准了巴斯塔。
巴斯塔背后的一大群人忽然躁动起来,纷纷从腰间掏出了手枪,霎时间,十几支手枪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聚集,房间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嘿!老兄,别这样。”巴斯塔滑稽地将拐杖丢在地上,然后举起来双手,“啊,德尔克先生,你觉得有必要嘛,我们这种人注定应该是伟大的,何必呢,放下手枪。”
我看见德尔克额头青筋暴起,脸上微微冒汗,两颊绷紧,看来是咬紧了牙槽,虽然看得出来很愤怒,但是我觉得他可能只会把这股怒气咽下去。
果然,沉默了十多秒后,德尔克软趴趴地放下了手枪,然后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着我和狄克森,巴斯塔则招呼身后的人赶紧收起手枪,然后拄着拐杖,走到了德尔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巴斯塔转过身子,将目光移到了我们的身上,“这两个人等一下先囚禁在警察局里面,我会通知组织上的人来接收他们。”
“我的报酬呢?”德尔克冷冷地说道。
“放心,我在瑞士银行开了个账户,你到时候可以到那里收账。”巴斯塔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拐杖上端的乌鸦
“希望你们可以兑现承诺,如果胆敢欺骗我们的话,你们会死得很惨的。”德尔克看了看我们,“起来吧,两位,我们上去四楼的监禁室,相信你们会很喜欢的。”
面对着十几支枪有可能齐刷刷将我们突突掉的情况,我和狄克森只好乖乖地站了起来,然后穿过三层楼梯,被关进了监禁室之中,好在他们并没有绑住我们,也没有派人看住我们,也许我们还是有可能逃跑的,只是一架监控摄像头对准了我们两个人,貌似也不存在拿挖耳勺挖地道逃脱的可能性,再说了,这是四楼,就算逃了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直接往下面跳?其结果可想而知,那只能够是一个字,啪!摔成肉酱。
“怎么办?”我绝望地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墙,“我们会被怎么处理掉呢?”
“啊,大概是被肢解掉吧,哈哈。”狄克森从怀里掏出了烟斗,“我们的行李被扣住了,就算是逃跑,也不太可能能够很快离开纽约这个地方了。”
“我说你还真是有兴致嘛,随身带着烟斗。”我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真希望你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狄克森没有答话,他嘴巴一沾烟斗,就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股股浑浊的烟雾将整个监禁室填满,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去,似乎我们其实并不是在险境之中,而只是在家里,特别是冬天的家里,烧起火炉,泡一杯热茶,惬意得很。
“老狄,说真的,我很反感你这种人。”我看着天花板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够不为了冒险而活着,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寻找你根本就不屑于的真相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还是……”
狄克森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他指了指我靠着的墙壁上方小小的透气窗,只见一阵人影闪动,接着从外面扔进来了一团纸。
“啥东西?”狄克森好奇地上去拿那张纸,然后很粗鲁地将其展开,“趴下?”
“啥?”我一脸懵地凑了上去。
我们两个人原本就坐在地上,我一听到“趴下”这两个字,就不自觉地压低了身子,我们两个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听得砰的一声,顿时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