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天气倒是也很不错,寒意的风渐渐地消失,进而转变得温暖,一切看起来都很不错,除了狄克森那虚弱的身体令我有些在意之外。
“老狄,你确定没问题吧?”我透过后视镜看着脸色惨白的狄克森。
“没事。”狄克森瞥了一眼窗外。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警察局,停好车之后,我们立刻前往老陆的办公室。
在我们敲门进去之前,里面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显然事情比我们预料得要复杂许多。
“你们终于到了。”老陆一看到我们就站了起来迎接,“虽然我不愿意看到这些事情发生,但是总归还是有些进展了。”
我环顾了一圈,发现办公室中央的桌子周围围坐着好几个人,除了吴敬胜和法医助手老李之外,竟然还有两位我们熟悉的人,分别是林远和林敏儿。
我们落座之后,老陆给我们两个倒了两杯咖啡,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用透明袋子装着的耳朵。
“刚刚法医进行了比对,确认是死者的耳朵,是被利器割下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后割下的。”老陆拿着袋子递给了狄克森。
“算了,我法医学不是很好。”狄克森直接拒绝了袋子里的耳朵,“不过法医的报告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嘛,哈哈,还需要进一步整理,哪怕我们已经认定的耳朵的归属,也需要DNA的分析,所以报告不可能那么快出来。”老陆将袋子拿给了法医助手老李。
“那局长,我就先走了,老庄的臭脾气很快就会发作的。”老李笑眯眯看了我一眼,“老余,要不要过来看看?吐吐更健康。”
“算了,算了。”我想起了之前被老李整蛊的恐惧,“下次,下次一定。”
老李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好啦,还是请林远说说具体的情况吧。”老陆轻声说道。
“嗯,好的。”林远显得有些紧张,“那只耳朵其实昨天晚上就被送到了单位,但是那个时候是我妹妹先拿到的,因为我出去了,所以她就没有打开看。”林远看了一眼看起来受到了很大惊吓的妹妹,“敏儿,你应该可以说明一下情况吧?”
“嗯。”林敏儿抬起头看了一眼狄克森,“包裹我是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收到的,它就放在出版社门口的角落里。”
“包裹大概是什么样的?”狄克森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普通的一个鞋盒,然后外面套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袋,我还以为是哥哥买的鞋,就没有打开看,因为他很喜欢运动,我平时都不敢碰他的鞋子。”林敏儿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林远,“我拿进去之后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去找哥哥的同事聊天。”
“那么,是谁打开的呢?”老陆搓了搓手问道。
“我打开的。”林远有些自责地说道,“要是早知道会是个耳朵的话,我就不在我妹妹面前打开了,她和我那个同事都吓得不轻。”
“那个包裹盒子呢?”狄克森问道。
“在老庄那里,他说那是重要的检验材料,所以就先拿走了。”吴敬胜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林先生,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离开出版社的?”狄克森看向了林远。
“大概是八点半吧,是去城北的一家商场进行采访,那里之前有一场火灾,我和朋友一起去查看整改的情况,然后采访结束之后,我还去了一个朋友家拿东西,直到十二点才回去。”林远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打开那个包裹的?”狄克森问道。
“因为回去的时候太晚了,我妹妹和我的同事已经回去了,平时都是我一个人留守在出版社的,所以我回到出版社之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左右才醒,醒来之后我一直在办公室里面处理工作的事情,然后我妹妹到了之后,我才知道有包裹的事情,那时大概是十二点半左右了,我打开之后立马报警处理。”
“包裹外面没有写什么吗?”我问道。
“没有。”林敏儿说道,“它就放在门口那里,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一开始也有些奇怪,但是想想有可能是哪个人送给我哥哥的,也就没有在意这些了。”
“好吧,事情差不多也都清楚了,我看林敏儿小姐受到了一些惊吓。”老陆看了狄克森一眼,“要不,老狄,你带她去三楼的心理诊疗室找老林看看?”
“我?”狄克森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好吧,林小姐,你跟我来一下吧。”
两个人站了起来,很快离开了办公室,老陆看着他们,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显然有点儿阴谋的味道。
“对了,林先生。”我突然想起来狄克森想要问的问题,于是问道,“关于杜德伟,你是不是有些印象,或者是曾经跟他接触过?”
“没有,之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想过,但是刚刚我让陆局长给我看过照片之后,我确信的确是没有见过这个人。”林远很确信地说道。
“狄克森认为出版社和杜德伟之间肯定存在着某些联系,林先生,我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安全,能够好好回去想想,毕竟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寄预告信和耳朵的。”我恳切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确实是没有和死者接触过,如果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的话,那会存在着很多可能性,我之前曝光过很多不良商家,或者是企业什么的,这些要去排除的话,肯定有很多,但是关于杜德伟这个人,我十分确信没有产生过关联。”林远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会不会是你的前辈呢?”我又问道,“相比老陆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嗯,说过,可是我确实是不清楚,这些我得回去翻看出版社的旧报纸,因为杜德伟的案子和玉章堂的事情,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者说了,警察局里面应该也有很多相关的档案吧?”林远看向了老陆。
“是的,放心吧,忙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们也会去调出档案的。”老陆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林先生,这件事情关系到以后至少两个人的生死存亡,作为媒体人,你也该知道,就算对方是恶魔,也得将其送上审判席,然后再交给法律解决的道理吧?”
“当然,我做的就是与此相关的事情,并且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倡导的,也许杜德伟死有余辜,但是无论如何,凶手都是不可以代替法律去惩罚一个人的,只有法律才有权力确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林远站了起来,“抱歉,我想去看看妹妹,也许我在旁边,她会安心一些。”
林远大跨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看?”吴敬胜问老陆道,“这小子是不是也跟这起案子有关系?”
“我不做定论,一切看证据与逻辑。”老陆皱起了眉头,“怎么看他也不是为了作案,而不顾妹妹的人,你想想看,在妹妹面前打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我倒是不怎么认为。”我说道,“能够杀人的人,怎么可能还顾得了亲人呢?也许他就是为了脱罪,才让妹妹做自己的证人呢,当然,不在场证明很重要。”
“好啦。”吴敬胜摆了摆手,“目前什么都不知道,杜德伟的案发现场还没有任何收获,做什么猜测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