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出了门,直奔屋后一条小路赶去。
走了几里路,最终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
这坟包子,立了一座碑,不过碑上却是一片空白。
朱富脸上,忽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摸了摸那碑,张嘴说道:“娘子,这么多年了,我总算看到一点报仇的希望了。”
“是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朱富身后响了起来。
朱富心中一惊,他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冲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寨……寨主……”
朱富惊慌失措的看着林冲。
“你还没入我梁山,可别叫我寨主。”
林冲当即拒绝了朱富的称呼。
朱富表情有些失落,随即问道:“寨主,你怎的还没走?”
“我林冲,是那种丢下兄弟自己跑路的人吗?”
林冲反问了一句。
“这……”
朱富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若非刚才顾忌你与李云的关系,我早大开杀戒了。”
林冲冷冷的看着朱富:“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朱富看出了林冲眼里的杀气,当即跪在了林冲的面前。
“寨主,我承认,我在你们喝的酒里,下了迷药。”
“我早猜到,否则,你的酒再好,铁牛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林冲哼了一句。
“况且,这事就有这么巧么?铁牛与时迁刚倒下,那曹太公就带人上门来了?”
朱富看着林冲,有些颤抖的说道:“寨……寨主,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
林冲当即说道:“你为何要下药来迷倒自家兄弟?若是交代不清楚,便是你兄朱贵来了,今天,我也送你去见你娘子!”
朱富闻言,当即举起了三根手指,张口说道:“寨主,我发誓,我绝无谋害自己兄弟的想法,实在……实在是曹太公对我有杀妻之恨,我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
“怎么回事?”
林冲询问了起来。
“几年前,我与妻子,研究出了一种独门酿酒的秘方,人人喝了都赞不绝口,这事传到了曹太公的耳朵里,他邀请我夫妻二人去他家做客,席间,他要我夫妻两个,把酒的秘方提供给他,我们自然不肯,他就先让人乱棍打死了我妻子!”
朱富说到这里,已恨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把酿酒的秘方交给他,不过,那秘方,我去了几个步骤,他得了秘方,酿出来的酒,却始终差了点味道,但是比起寻常酒,仍要好不少,因此,他的酒楼,生意开始红火!”
“曹太公不准我泄露他杀我娘子一事,要我对外宣称我与娘子吵架,她自归娘家去了,不再回来,甚至我埋葬我娘子,连碑文都不敢写明身份,然后他又派人不断监视我,我隐忍数年,一直在等一个报仇的机会,直到寨主你们来了!”
朱富说着,看了林冲一眼。
“一开始,我便是认出了李逵的身份,我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若我要报仇,只有借他来杀曹太公,可是他跟曹太公无冤无仇,又怎会去杀曹太公,刚好近日县里闹贼,这曹太公损失了不少银子,昨日寨主与铁牛,带了另外一个兄弟下来,我便猜到那人就是这几日的贼人。”
“你如何猜出来的?”
林冲问道。
“我是开酒店的,附近的人,我见了一面,心里都有印象,唯独那人,看着面生,又跟着寨主你,我想,没甚本事的人,如何能跟着寨主,因此猜出他就是最近官府悬赏捉拿的贼人。”
“你故意等我们回来,先是用迷药,把我两个兄弟迷倒,再通知了曹太公来,以曹太公的脾性,他损失了钱财,自然对面生的人痛恨不已,所以我们一定会跟曹太公起冲突是吗?”
林冲问道。
朱富点了点头,承认了一切。
“我以新研究出一种酿酒秘方为理由,邀请曹太公前来,他必定要包场,不让外人在场,好独吞我的酿酒秘方。”
“糊涂!”
林冲骂了一句。
“你跟曹太公有仇,只需跟我说一声便是了,我们梁山的宗旨,便是替天行道,这曹太公为祸乡里,正是我们替天行道的对象,你何苦搞出这么多事来?”
朱富也很无奈:“寨主,在那曹太公杀我妻子的时候,我曾书信告知我兄长,只是那时他言那寨主小肚鸡肠,未必肯替我报仇,我想我身无寸功,自是不好央求寨主你替我报仇。”
林冲知道,那时王伦是梁山寨主,他又怎会替一个手下的兄弟报仇?
“可你也不该下迷药迷晕我那两个兄弟啊,若不迷晕他们,以铁牛的脾气,曹太公刚才就活不下来。”
朱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阴冷了起来。
“寨主,我要的,可不是曹太公一条性命!”
朱富忽然说道:“我要曹太公,全家死光!”
林冲心头一震。
“曹太公杀了我妻子,一家却相安无事,他的家人,也欺行霸市,他那婆娘,每次曹太公买了丫鬟进府,有点姿色的,都被她命人活活打死!也许是报应,这婆娘,至今还下不出个蛋来!”
朱富说道:“要杀曹太公一家,非是亲自跟他有仇不可!”
“铁牛被曹太公捉去牢里,免不了受一顿毒打,这下不需要你请求,铁牛都会杀了曹太公一家,对吧?”
林冲说出了朱富心里的想法。
“寨主,我知道,我利用了你们,但我妻子死了,我心也死,寨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只请求,寨主能替我报仇,杀了曹太公一家,我便死也能瞑目了。”
说着,朱富恭敬的在林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忽然起身,一头猛往那碑上撞去。
林冲闪身一把拦住了朱富。
“想死还不容易么?但现在,铁牛与时迁被捉进牢里,你把他们救出来,才能去死!”
朱富被林冲救下,得了一条性命,当即说道:“寨主放心,我敢布局让他们进大牢,自然就有救他们的办法。”
“什么办法?”
林冲问道。
“刚才那捕头李云,乃是我的师父,想必寨主你也看出来了,他对曹太公,也很不满,虽刚才曹太公以银钱诱其他衙差,但在县老爷的眼里,我师父武功高强,是捕头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我师父与我关系最好,曹太公明日让衙差押送铁牛与时迁回衙门,我师父必定会在半路等候,那些衙差对我师父,仍旧尊重,我只备些酒肉,下了迷药,专在半路等候他们,送与他们吃下,自可救了铁牛与时迁两位兄弟!”
朱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必这么麻烦了。”
林冲挥了挥手。
“对付这些货色,还需要下迷药么?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