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李家仗着自家大姐是陈文轩的儿媳,在京城为非作歹,犯下了无数伤天害理的罪行,欺压百姓、鱼肉乡里,随便一条都是死罪。
李家大堂内,此刻李小光神情萎靡跪在地上,周宾坐在正堂之上,审问着李小光。
突然,李小光身子剧烈抽搐起来,口吐白沫,模样十分可怖。
周宾等人都没见过这阵仗,面面相觑,还以为他是癫痫发作了。
彼时,陈锦荟也在现场。
身为曾经的炉鼎,她一眼就看出李小光并非癫痫,而是毒瘾发作了。
陈锦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颤抖起来,一段痛苦而难熬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那是她12岁的时候,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师父满脸虚伪的慈爱,笑着对她说:
“小荟子,来,来我这儿,我这儿有个好东西!
吸一口,能让你忘记所有痛苦,还能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
陈锦荟心里清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师父以往给她的,就没一样是好的。
可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地遵从师父的安排,颤抖着接过那根烟杆子,吸了一口。
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如师父所说,她只觉浑身舒爽,仿佛置身仙境,赛过神仙。
更奇妙的是,她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哥哥姐姐,一大家子人都对着她笑,那笑容温暖而熟悉。
她沉浸其中,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又多吸了几口。
而她的师父就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结果那次,她差点就丢了性命。
师父让她试药,向来只试一次,每次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她自己的造化。
那次的药劲实在太猛,她根本找不到解药。
毒发的时候,她感觉身上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撕咬,浑身抽搐、发抖,冷汗如雨下,整个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每次当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师父就会把烟杆子递到她面前。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就抢了过来。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陈锦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她深知,这东西绝对不能再碰了,否则必死无疑。
于是,她开始尝试自己配解药。
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把自己配的各种解药一股脑儿全部服下,试图抑制体内的毒素。
可一次次尝试,换来的都是失望,那些解药根本毫无效果。
后来,她又想到了逐次递减吸食量的办法。
每一次少吸一口,这个过程艰难无比,她时常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来。
但她咬牙坚持着,就这样,足足用了三个月,她终于成功解毒。
“呵呵!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还早了些!”
解毒成功那日,师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说道。
陈锦荟原本满心期待能得到师父的夸奖,可师父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又递给她一副毒药,冷冷地说:
“耽误了三个月,赶紧把这个药服下!别耽误我的大事!”
“陈大夫....陈大夫...陈大夫你还好吗?”
周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陈锦荟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站直了身子。
“抱歉,周将军!想起了些往事......”陈锦荟声音有些哽咽。
周宾以为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连忙安慰道:
“没事,没事!陈姑娘要不你先回去吧!最近你不要离开京城,需要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从目前审问出来的情况来看,已经证实陈锦荟所诉状的事全是事实。
所以暂时这里也就没有她的事了,周宾担心她在这里会更加难过,便打算让她先回去。
陈锦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没事,周将军,他不是癫痫,而是毒瘾犯了!”
“毒瘾?”众人一脸茫然,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说过这个词。
“陈大夫,我们见过染了赌瘾之人,可也没见过他们犯瘾是这个样子啊!”李建强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锦荟神色凝重,缓缓摇头解释道:“我说的毒是中毒的毒,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品!”
“毒品?”在座的所有人都没听说过,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陈大夫,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品?”周宾微微点头,追问道。
“这个对人体害处极大,也称之为鸦片。
受害者一旦接触鸦片就会成瘾,如果犯瘾,就会像现在眼前这个人一样!而且无药可解!”
陈锦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周宾刚要问有没有药可解,就听陈锦荟说无药可解,他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如果很多人都沾染上这种东西会如何?”
这个问题,陈锦荟的师父曾经告诉过她,而她自己也亲身经历过,自然再清楚不过。
“人会越来越消瘦,依赖成瘾,宁愿不吃饭都要吸上一口。
不但会掏空身体,还会掏空百姓的钱包,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陈锦荟的话语中满是忧虑与痛心。
闻言,周宾、陈平、李俊武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们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大夫,如你所说,那岂不是会掏空国本?”
陈平满脸担忧,焦急地问道。
陈锦荟神色黯然,轻轻点了点头,说:
“嗯,如果所有人都食用这种东西,人们都会变得慵懒无比,没有力气干活,国家也会逐渐衰败。”
陈平听完,对着陈锦荟恭敬地拱了拱手,感激道:
“多谢陈大夫!”
说完,他又对周宾和李俊武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
“我回去禀报大统领,这事太大,恐怕是人有意为之。”
周宾和李俊武自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要是真如陈锦荟所说,
如今他们连鸦片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更何况全国的百姓和军队的将士门呢?
万一有心之人在军队投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快去!”周宾焦急地催促道。
陈平匆忙跑出去,在门口翻身上了一匹马,快马加鞭,朝着镇北王府狂奔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陈大夫,既然没有解药,可有办法缓解?”
周宾转过头,看向陈锦荟,问道。现在他们需要从李小光嘴里问出他在哪里吸的鸦片,所以急需让李小光开口。
陈锦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没有,周将军是想问他从何处吸食的鸦片?那周将军不如放了他,他毒瘾发作,自会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