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门外的男人是哪个派系,不过他之前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看起来不太像是联合派的作风。
如果是威胁派的话,就意味着会和杨佩宁扯上关系——杨佩宁未必在这个梦境,但之前六人博弈的时候,他否认了自己组建威胁派,或许这次能搞清楚。
心里想着我已经跳到地上,然后间隔很大的敲了三下门。
我现在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非常规的频率,来表示这不只是单纯的敲门。
外面的人也很机灵,只半秒就敲门回应了我,这时候我再去拧动门把手,就发现果然可以打开了。
“这个叫菲克斯、或者其他什么名字的人绝对有病!”
我心里暗骂一声,因为他设计这个防御机制太脑残了,没人在外面敲门就打不开,我甚至都分不清这是保护还是监禁。
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可能是像“导线”的触发条件一样,存在其他开门的机关,只是我还没发现。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E.c.S.o了。
心里想着我已经把门拉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外半米左右的位置,应该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人。
另外还有七八个人位置稍远,呈半圆形包围着门口,手里还像扔标枪似的举着一根长矛。
“有服务器机房,武器却是长矛……这里到底是什么科技水平?”
我正在心里小声嘀咕,门外的男人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等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完成起跳团身的步骤,正拉着他的胳膊落向地面!
“坏了!”
我暗骂一声连忙松手,可对方还是被我拽的往前趔趄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也蜷缩着身体落在地上,男人绊在我的身上又往前一扑,直接一头撞进了“导线”堆里——
事实证明,我之前没招惹那些“导线”是对的。
只一秒不到,男人就被那些“导线”裹成了粽子,又在下一秒被缩紧成了一条“细棍儿”。
前后还没两秒钟,那个男人就被完全的绞碎了,混着肉糜的血浆从“导线”上滴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粘稠声响。
接着“导线”开始放松,一团混着布料的碎肉砸在地上,甚至还有几块溅到了我的身上。
我带着呼吸器闻不见味道,但这场景还是让我一阵难受,因为我真的没想杀他。
不过这种内疚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
几支长矛从后面抵住我的脖子,那种锋利的刺痛感,瞬间就将我拉回现实。
“他刚才用家人威胁我,我讨厌被人威胁。”
我脑筋急转半秒后冷声说道,接着举手表示自己不会反抗:“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其实我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老板”,不过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剩下的人没有放弃抓我,说明另外有人在他之上、或者至少也是他的平级……
思路到这就被打断了——有人在我后脑敲了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后脑的疼痛唤醒,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下手够狠的……就不怕直接敲死我吗?”
我嘀咕着活动了一下颈椎,稍稍适应疼痛以后,才开始打量我身处的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我苏醒时的机房差不多,但因为没有那些服务器机柜,所以视觉上会更宽敞一点。
在我前方大概一米的位置,有张银色的金属桌,桌后放着两把金属椅子,看起来有种审讯室的味道。
除此之外,房间里连根多余的头发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能让我脱身的东西——虽然我本来也没想逃走。
“有人吗!”
我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我醒了!快来审问我啊!”
一连喊了三次,外面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几秒钟后房门打开,一男一女快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没带呼吸器,所以我能直接看到他们真正的样子。
其中的男人三十岁左右,肤色偏黑,五官带着一点拉丁裔的特征,进门以后一直皱着眉头,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女人则是标准的金发碧眼,年纪比男人稍微大了一点,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看起来很有几分亲和力。
“红白脸么……”
我一眼看穿对方的套路,随后翘起二郎腿,一脸轻蔑的看向女人:“为什么会是你来审问?他们找不到智商正常的人了吗?”
女人还没坐下就被羞辱,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但她还记得自己作为“白脸”的职责,所以很快就继续微笑:“菲克斯先生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你看起来就不聪明。”
我冷笑着继续羞辱,接着又画风一转看向“红脸”男人:“像这位看起来就很聪明,如果你们都是这样的人,我会非常愿意跟你们合作。”
“红白脸”的重点在于一个吓、一个哄,应对的好办法不多,“贬白脸、捧红脸”算是一个。
人都是有情绪的,审问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白脸”被我接连不断的贬低、羞辱,脾气再好也有忍受不住的时候。
而“红脸”在我的吹捧下,就算明知道我在扯淡,也还是会下意识的感到开心,换句话说就是“举拳难打笑脸人”。
等他们的立场被情绪动摇,在这场审问中的职能就会混乱,进而被逐渐带入到我的节奏。
不过他们好像比我想的聪明一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负责“红脸”的男人就笑了起来:“非常感谢您的夸奖,不过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第一时间对换职能。”
我心里暗笑一声,脸上也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可以,但我希望能换两个聪明人来。”
拉丁裔男人笑容一僵:“你刚才说我是聪明人。”
“是看起来‘像’聪明人。”
我不怀好意的强调道,接着又看向金发女人:“至于你,虽然看起来不聪明,实际上也非常愚蠢。”
“多谢夸……”
作为“白脸”的女人下意识微笑客套,反应过来又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看吧?我就说你非常愚蠢。”
我后仰靠到椅背上,不动声色的挖了个坑:“你们威胁派都是这种水平吗?”
“……”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也没有否认我的意思。
我心里有了底气,随即改换策略、直接捅破窗户纸:“我可以陪你们玩一整天的‘红白脸’,但如果你们真想让我合作,最好换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比如——”
拖长音引起对方兴趣的同时,我已经开始观察对方的反应:“杨佩宁。”
其实我没打算、也不觉得“菲克斯”有资格见到派系领袖,只想看看他们对这个名字的反应——但这两个人的反应我有点看不懂。
他们第一时间开始眼神交流,却不是权衡或者商讨,而是一种茫然、询问的眼神。
“嘶——”
我咬着牙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认识杨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