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咱们现在就走?”
见赵就露出笑脸,时知府生怕他再反悔,急忙抬手引路,恨不得飞到湖边。
而赵就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轻微抬起手笑道:“既然时大人准备好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不等时知府开口,走出了几步的赵就突然转头盯着他,脸上笑意也消退几分,淡淡道:“时大人,丑话说在前面,找某人我可是很挑剔的,要是糊弄……”
“我可不会开心!”
时知府表情顿时一僵。此时此刻他有些摸不准面前人的心思,所以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
犹豫几息,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赵大人是吃过见过,咱们庐州也不是什么大地方。但是吧,时某已经尽力而为,如果有不满意,只能请赵大人包涵了!”
听听、听听,这就叫滴水不漏!
待他把话说完,赵就哪怕再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没办法。
“好!好!如此就好!”赵就拍手大笑。
满意道:“赵某人怕麻烦,所以也不喜欢给别人找麻烦。时大人待客之道周全至极,此次无论赵某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不为难时大人!”
说完,他也不理会时知府是什么反应,回头招招手,带着白虎和朱雀两人闷头往外面走去,徒留身后三人面面相觑。
周通判等赵就三人身影消失,才悻悻开口问道:“老时啊,咱们这算过关了?”
旁边的林同知出声问,“我看赵大人不像要为难我们,但毕竟还没过去,要真不满意,咱们可怎么办呀?”
面对两人的提问,时知府只是笑笑,轻声回答道:“放心吧,这次保证咱们没事!”
闻听此言,两人悬着的心才敢放回肚子里,也不问为什么,干脆利落闭上嘴。
“咱们也过去湖边吧!”时知府笑道。
话毕,还是他带头,三人相继走出知府衙门,钻进马车,紧跟在赵就三人身后。
马车车厢里,白虎挠着头,很是不解的问:“老九啊,咱们不是要船而已吗?人家都给咱们了,你为什么还要敲打几句?”
朱雀摇摇头,笑道:“这不是敲打,而是表达满意的意思。”
“啊?”白虎疑惑更甚。
“别啊呀!”赵就笑了笑。
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解释道:“咱们这叫真人不露相!要是直接说很满意,那不是白演戏了吗?”
“放心吧,时知府不是傻子,能听得懂话里的意思,咱们好好待在船上就是了。”
解释两句后,赵就也不想再多说话,索性闭上眼睛当聋子。
马车走得很快,只用两刻钟就到了湖边。赵就依旧第一个走出马车,抬眼一看,只见朦胧细雨里,湖面上船只各式各样,密密麻麻,一时半刻竟然有些数不清楚。
“好!好啊!”他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如此多的船只,就是想找到他们五人也得耗费一大段时间,等找到时,恐怕他们早就溜之大吉了。
紧跟其后的白虎和朱雀也吓了一跳。两人环顾四周,顿时有些感慨: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没想到居然能在一天之内调动这么多船只,看来昨天那趟知府衙门,去对了!
这时身后三人也到了,时知府走到赵就身旁,笑问:“赵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得很啊!”
“哈哈哈”
赵就止不住得大笑,指着湖面问:“时大人呐,你是个厚道人啊,这样吧,我们仨先上去游玩一番,等明天晚上,你上船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大人满意就好!”时知府淡淡笑道。
“那就先请赵大人登船,下官明天晚上再来打扰。”
赵就挥挥手,带着白虎和朱雀走上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大船。时大人三人站在岸边,看着赵就上去,难掩心里激动,也都笑了出来。
这样看,他们已然过关!
此时,岸边不远处的一处高楼上,高瘦男人看着湖面,不禁摇摇头。
他身边的黑衣人也叹了口气,“唉,只有这湖面咱们没搜索过,但偏偏……”
“算了,咱们走吧。”高瘦男人道。
“走?不找刘知远了?”
“呵呵呵……找?怎么找呀?你他妈的睁开眼睛看看,湖面上有多少人、多少条船!光凭咱俩得找到猴年马月?”高瘦男人冷声说道。
“仔细看看岸边那些人脚上的鞋,清一色军中制式。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庐州驻兵,能调动兵卒,最低都得通判,湖上头有大来头啊……”
“那又如何?你我可是一品,凭什么怕几个大头兵?”蒙面人心有不甘。
此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入耳,高瘦男人不愿多做解释,直接厉声怒骂:“想死他妈的自己去,不要带上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说完,他不理会蒙面人是否听进去,直接往楼下走去。见高瘦男人走得干脆利落,蒙面人只能徒自哀叹,盯着湖面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抬脚往楼下走。
两人走后不久,又有两人登楼远眺湖面。站在前面的年轻人冷冷开口:“好大的手笔!恐怕湖上之人,来头不比刘知远小呀。”
“是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佛,竟能让四品知府乖乖听话。”身后慢吞吞回道。
年轻人看得越久,眉头锁得越紧,“如今湖面船只密布,岸边游人如织。刘知远要是躲在这里,想不闹出点动静就找到,难如登天呐!”
他身后的老人往前走了半步,凭栏眺望湖面,心里默数船只数量,可惜半刻钟过去尚未能算清楚。他吐出一口浊气,语调依旧慢吞吞,愁声道:“事情……不好办,确实不好办。”
听出话语间的苦涩,前面那人轻微偏头瞧了一眼,皱眉问:“爷,接下来该怎么办?硬闯还是软着来?”
“不着急,静观其变。”老人似乎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边抽出腰后的旱烟杆美美吸上几口,边用一如既往的语调回答。
似乎早就知道老人会这么说,年轻人轻轻拍着栏杆,只是笑了笑,并无多余话语。
两人并肩而立,目光不约而同盯着湖面上的一艘艘船,表情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