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祺之子,当今太子楚临洲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学了,并且还大大咧咧地领着几个世家子弟一同离去。
身旁的小太监小凌子惊得面如土色,整个人完全慌了手脚,忙道:“殿下,殿下,咱们赶快回去吧,倘若陛下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奴才即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你怕什么?”楚临洲双手叉腰,高昂着头颅,脸上满是骄傲与不羁,“孤身为太子,即便父皇知晓了,也不会把孤怎样的!区区逃学这点事,何足挂齿?”
“殿下......”小凌子一脸苦相,声音中夹带着哭腔。
世家子弟纷纷围上楚临洲,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殿下,依我看呐,就是这个小太监存心不让您舒坦!”一个世家子弟斜睨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小凌子。
“就是就是!要不是太傅讲学太过枯燥乏味,谁愿意逃学啊?”另一个世家子弟也跟着大声叫嚷,脸上满是不情愿的神色。
“殿下,您去向陛下提议,换个太傅得了!”又有一个世家子弟凑上前来,一脸谄媚地说道。
楚临洲陷入了沉思,双眉紧蹙,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懵懂,“孤记得前几日父皇说过,要大理寺卿姜至做孤的夫子。”
“姜至?殿下,听我爹讲,姜至风评极佳,并且为人温和,倘若认了他做夫子,岂不是不必读书了?”一个世家子弟凑至楚临洲身旁,眼睛闪着亮光,满脸期待地讲道。
“那能天天玩乐吗?”楚临洲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和执拗。
姜微在暗处观察这几个小豆丁说话已有许久,心中只觉或许是当今太子年纪尚小,心智尚未成熟,一心只想着玩乐。
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心中暗自叹息。
姜微缓缓走了出来,说道:“殿下竟如此不爱读书?”
几个不过几岁的孩童面对突然出现的大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 楚临洲略带疑惑地发问。
姜微恭敬地作揖:“臣姜至,见过太子殿下。”
楚临洲抬起头,神情略显傲娇,下巴微微上扬,开口道:“你便是孤的夫子?”
“殿下还未拜入臣门下,也未收束修之礼,算不得殿下的夫子。”姜微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楚临洲一下火了,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叫嚷道:“你还嫌弃孤?你一介臣子能成为孤的夫子,实乃莫大的荣幸!孤可是太子,这天下日后皆归孤所有,你竟敢这般对孤不敬!”
“殿下情绪不稳定,今日暂且不多言,待殿下心绪平稳些,再来寻臣。” 姜微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殿下年纪尚幼,难免心性不定,此刻再多说,恐会适得其反。还望殿下能够平复心境,冷静思考,日后再与臣研讨学业之事。”
“臣告退。”
说完,姜微转身离去。
楚临洲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身旁的世家子弟见状,赶忙煽风点火,一脸谄媚地说:“殿下,他这明显是瞧不上您呐。您可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他竟敢如此轻视您!”
“天下臣子都是殿下的奴才,他竟敢对殿下无礼?殿下,这口气可不能咽下去!” 另一个世家子弟也跟着随声附和。
楚临洲越想越气,狠狠地跺了跺脚,放下了狠话:“姜至,孤才不要你做夫子!以后孤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姜微无奈地叹息,看来楚临洲心性不定,难以沉稳,竟是身边有这些扰乱人心的世家子弟啊。
无妨,楚临洲不过六岁孩童,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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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站在姜微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神色间有些紧张。
姜微则气定神闲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目光专注,似乎并未在意姜一的存在。
“家主,姜三拓印的面具图案属下见了,是前朝的东西。” 姜一小心翼翼地说道。
“又是前朝?” 姜微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已经对这个词感到厌烦,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姜一,“这些日子,你常说前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前朝的人。或者说,你是想借本官的手,除去前朝的人。”
姜一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属下对家主绝无二心。如有半分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知道呢?”
“家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望家主明察!”
姜微缓缓弯下腰,目光如炬,直直地直视着姜一,“你也知道疑人不用啊?”
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姜一大惊,话语卡在喉咙,竟一时不知如何继续辩解。
“姜一,回江南吧。” 姜微直起身,冷冷地说道,不再看姜一。
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家主!”
姜微转过身,背对着姜一。
旁边的姜五眼中流露出有些不忍的神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家主,姜一他…… 他一直对姜氏忠心耿耿,此次或许真有误会。”
“你也跟着回江南吧。”
姜五顿时噤若寒蝉,脸上满是惊恐,马上闭上了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迅速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姜一深深地给姜微磕了个头,额头触地发出 “咚” 的一声响,“望家主今后多保重身体。”
说完,姜一缓缓站起身,脚步沉重却又坚定地走了。
姜微转过身,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姜一离开的背影。
“家主舍不得,为何要让他走?”
姜微不语。
黎岳山此时神色匆匆地走进屋内,双手抱拳,恭敬地拱手说道:“大人,朱立群死了。”
“算他走运,没熬到斩首的那一天。把他的尸体吊在城墙上,让那些乱臣贼子好好瞧瞧。”
黎岳山听到这番话,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迟疑之色,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这,大人,如此做法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些?”
姜微冷冷地瞥向黎岳山,目光如刀,“不然,你替他?”
黎岳山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惊惶,“算了算了,还是依照大人您的意思办。”
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姜五,便匆匆退下了。
姜微注视着姜五,说道:“本官不会放弃姜一,本官自有自己的盘算,你无需担忧。”
姜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见姜五这般懵懂的模样,姜微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