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筠觉得他好玩,就问他,“为什么觉得是在做梦?”
他的回答宋柏筠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很久没见过这么鲜明的色彩了,一切都如梦似幻。
当时宋柏筠一个愣住,改变了当时要把他送回去的想法,他决定要带这个小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治病他不在行,但是临清月很在行,经不住他的磨,临清月还是给伦纳德治了病。
他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有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也有人山人海的大都市,吃过粗茶淡饭,也吃过珍馐美馔,体验过人生百态。
就在他打算带他去见傅暮澂的时候,他提出了辞别,说要回去夺回他应有的。
宋柏筠点头了,送了他一枚戒指,上面刻着他名字的大写字母,这里面有他移植的数据,如果对方出现了意外,他可以瞬间过去。
他没想到后面是这枚戒指葬送了他的命,所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还颇为天真恼怒的伦纳德,宋柏筠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
“年轻人,别想太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别人也夺不走。”
这话虽然有点霸道,但是伦纳德感觉到被安慰到了,眼神重新聚焦,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崇拜的看着宋柏筠。
正当宋柏筠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场景又变了。
临清月坐在摇椅上,侧脸看向宋柏筠,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止不住的哈欠一直困扰他。
用手拍了拍嘴巴,站了起来,打算去洗洗脸,准备醒醒神,这年纪越大,睡眠越多,不科学。
宋柏筠走到他旁边的摇椅上,躺了上去,准备看看这个地方是想让他想起什么。
记忆的完整性让他的实力也在不停地上涨,用水量来比喻的话,以前就是一个小水潭,现在不说大海,也有一个湖那么大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喝得醉醺醺的,眼睛泛染着红意,脸已经上头了,神色还是很清明。
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临清月坐,他不清楚这个是不是也是假的临清月,所以没先开口。
临清月乖乖的坐在摇椅上,正襟危坐,问道:“你想起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我是自愿的。”
他是自愿守在这个副本里的,也是知道附属系统计划的人,所以才会有祭司那个身份。
他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让宋柏筠恢复记忆,恢复实力,他不想看见宋和珺真正的消失,最后变成了宋柏筠。
宋柏筠没说话,坐起身观察他,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为什么,问他什么叫自愿。
风吹走了他的醉意,宋柏筠低着头,手不停地扣着椅子上面的藤蔓,关于临清月他的记忆不多,只能扒拉出他们认识的记忆。
临清月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因为他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孤儿了,那个副本充满着血腥,城一座座被屠杀,人一个个被祭祀,只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维护统治。
临清月是孤城唯一活下来的孤儿,他们那座城叫做临江城,他就用临当做他的姓,取清月,希望他如清风朗月。
年纪轻轻当了爹,宋柏筠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他却嫌弃他把他当做托管所院长,把他逐出了家门。
如果临清月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疯狂怒吼,直接发疯。
他还含辛茹苦,有三岁小孩给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做饭的吗?有三岁小孩天天跑邻居家催爹吃饭的吗?有三岁小孩天天跑去和别人道歉的吗?
没有,只有他,三岁的身体,操着七老八十的心,以前只照顾他,他忍了,后面他实在忍不了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直接把盘缠丢给他,让他去投奔其他人了。
好吧!他其实说谎了,是宋和珺离开了他,只是他不想当被抛弃的人,骗过了自己。
摸了摸手上第一次见面的戒指,催促道:“快说,你恢复多少了,没实力,你出去就是一死。”
给他擦屁股擦习惯了,临清月一副老父亲心态,忍不住担心。
宋柏筠摇了摇头,“还没完全恢复,不过应该快了。”
临清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附属系统是在你死后找到我的,当时我正在处理你遗留下来的人,他问我想不想复活你,我答应了。”
虽然他们的目的不同,但是目标是一致的,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看见面前的宋柏筠,脸上多了一丝动容,心也放下大半。
“你还没见过小鱼他们吧!他们现在已经变成大小伙子了,当年的事,我怕还有变故,就一直拘着他们,等这次的事彻底结束了,他们也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小鱼,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宋柏筠只觉得恍如隔世,手里拿着临清月的酒来到了小鱼的墓前。
蹲在墓碑里面的小鱼,嗅了嗅外面的味道,掀开棺材板,打算给宋柏筠一个惊喜。
伸出他的大脑袋朝着宋柏筠笑,和个猴一样,快速的从棺材爬出来,蹲在宋柏筠面前,和他对视。
两眼汪汪,委屈巴巴的,抱怨道:“和珺哥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有好多三秋那么长了。”
宋柏筠听着他的形容,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又逃课了,个子这么大了,知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鱼尴尬的挠了挠头,心虚的偷看宋柏筠,他也不想的,可是白爷爷讲话就像催眠曲,一听就想睡。
要他说这知识就是不识趣,怎么不能自动入脑,还要别人学,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
默默吐槽完,还是要向宋柏筠承认错误,诚恳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会好好学习的。”
宋柏筠点了点头,摸了摸他头,视作鼓励,站了起来,把酒倒在他的墓前,一人一鬼走到附近的凉亭里面去。
宋柏筠摆好零食,让他自己选择拿,眯着眼睛看外面的月牙,逐渐被阴云覆盖。
敲了敲桌子,问他:“这里只有你吗?小云不在吗?”
小鱼摇了摇头,“她们出去玩了,说要玩抢新娘的游戏,还打赌,说小云姐注定找不到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