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朝云一路往清灵殿的方向赶，一路上所见的场景惨不忍睹。
地上都是残躯断肢，血红色洒落一地。
那些都是一直陪着她长大的师姐师妹，平日里老是爱开玩笑，可如今却一个个毫无声息的倒下。
巫朝云的喉咙像是被塞住一样，发不出丝毫声音。
在一个墙角的地方，一个合欢宗的弟子倒在血泊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巫雨！”巫朝云面色苍白，立即跑过来，将她拢进怀里，真气不要命的灌输进她体内。
“……少主，别、别白费劲了。”看到她，巫雨似乎笑了一下，伴随着咳嗽，嘴角有大口的血溢出。
“没、没用的。”
巫朝云没有听她的话，执意给她输送真气。
可是没有用，她的体力还是在不断流失，像一堆曝晒在阳光下的雪，无力回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巫朝云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对不起，对不起……”
巫雨无力回应，双眼沉重无力，慢慢阖上，意识也如同消散的冰雪。
巫朝云浑身发抖，她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望着周围的一切，心里满是悔恨。
秦罗敷和211到清灵殿外的时候，正好撞上巫朝云。
她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如纸，以往的热烈和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
“巫朝云，你没事吧？”
秦罗敷直接走至她面前，眼里满是关切。
听到声音，巫朝云缓慢摇头，视线在落到秦罗敷身上时，又慢慢红了眼眶。
“秦罗敷，路上，死了好多人。”
秦罗敷顿了一下，看着她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沉默片刻。
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秦罗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灾难已经发生，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伤害和损失。”
211抱着缩小的小白虎站在一旁，没过来打扰她们的谈话。
“秦罗敷，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巫朝云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
毕竟面对的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
秦罗敷叹了口气，“朝云别怕，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就好。”
巫朝云捏紧手中东西，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我明白的，灾难都应该结束。”
清灵殿里众人被巫见月的说法，都搞得有些不确定。
有人立即反驳，“谁知道你是不是见事情败露，想要用这样的借口摆脱嫌疑。”
巫见月的视线慢慢落到那个人身上，冰冷的视线明明不含一丝情绪，却还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合欢宗的弟子都不相信巫见月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合欢宗千年基业，宗主仁慈，才不屑做这种事情，一定是鬼域的人想要栽赃嫁祸，好挑动战争。”
巫见月对合欢宗的弟子很好，很多弟子都是她从山下救上来，亲力亲为教导的，她们根本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啊，我们宗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巫见月看着那群为她说话的弟子，慢慢敛下眼眸，“她们说的不错。”
“我知晓这次守卫不严，让鬼域之人混入对不起诸位，但万不可自相残杀，中了敌人的奸计。”
“我身为合欢宗宗主，在修真界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我难道不知晓与外人勾结的罪名么，试问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巫见月的目光一点点逡巡过在场的众人，“况且，谁有证据证明我与此事有关？”
殿内的众人眉头紧锁，确实拿不出来证据。
灵珠道尊蹙眉，总觉得巫见月怪怪的。
清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巫见月见没有人说话，刚想要张嘴说话，大门突然从外面被人一把推开。
“我有证据。”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入，背脊挺直。
裙摆飞扬，如血的红似乎能灼烧一切。
巫见月长久的凝视着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
秦罗敷默默跟在巫朝云身后，灵珠道尊看到她，心都提起来，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归仪，这是怎么回事？”
秦罗敷摇头，“道尊，且静观其变。”
巫见月身边的合欢宗弟子最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巫朝云，“少主，你在说什么？”
“我有证据证明合欢宗巫见月与魔域勾结。”
巫朝云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巫见月。
此言一出，瞬间掀起一片哗然。
有人立即忍不住询问，“巫朝云你所言当真？”
巫朝云背对着众人，强忍住落泪的举动，“句句属实。”
巫见月看着巫朝云通红的眼眶，半晌没说话。
“巫朝云，你疯了！”巫蔓不可思议，“你看清楚你面前指证的人谁，是你的母亲！”
“巫蔓姐姐。”巫朝云声音哽咽，“巫雨死了，还有好多师姐师妹都死了，外面都是她们的尸体。”
巫蔓愣了一下，嘴唇蠕动几下，没说出话来。
“我手上的，是巫见月这十几年来与魔域交易的记录，诸位还请一观。”
巫朝云手一扬，手中的东西便飞向半空。
经过真气的渲染，上面的文字放大，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上面还有巫见月魂印的气息，没有人怀它的真假。
众人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早在十几年前，巫见月就与魔域有来往，这其中的交易不仅包括武器功法还有布防机密。
不敢想象魔域有这些东西，修真界要如何抵抗。
“巫见月，没想到你如此狼子野心，居然背叛修真界与魔域勾结。”
“当初秦罗敷在合欢宗遇袭一事，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那些原本站在巫见月一边的合欢宗弟子都被这样的事实所震惊。
“宗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不明白，明明一直都亲近和蔼的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巫见月不发一言，面对众人的诘问，她平静得可怕。
巫朝云看向巫见月，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朝云，你真的长大了。”
巫见月叹了口气，声音缥缈悠远，“当初在山下捡到你，你还是小小的一团。”
她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眉梢之间都带上笑意。
巫朝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