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有些暗了,只吃了早饭的安仔,到现在滴水未进,又累又渴又饿,他舔了舔焦干的嘴唇,用力按了下肚子,抬起腿继续找。
他已经来回找了三遍,每个出口都去看过,但都不是天台,安仔停下来思索,肯定有哪里不对,他要好好想一想。
他吸取了教训,没再找大人问路,而是找的十来岁的哥哥姐姐,很顺利地找到了这里。
给他指路的姐姐很肯定地说,穿过这个走廊,就能到天台。
“要是你没很重要的事,不要去了!”
姐姐劝他别去天台,语气很担心。
他表示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天台,姐姐这才给他指路,还说:“一定要小心,那人很凶,会打人的。”
安仔用力拍了下脑袋,他太笨了,姐姐说话时,眼神躲闪了,说明她在内疚。
姐姐为什么要内疚?
应该是她没说实话吧?
安仔又拍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长时间没进食,他有点低血糖,脑子反应很慢,他靠着墙,慢慢地理线索。
一开始他以为姐姐说的那人好凶,是指住在走廊的住户们,但这层走廊两边的住户,几乎每家都紧闭房门,非常安静。
要么是不在家,要么就是不喜欢出门。
姐姐说的很凶的人,是特指的一个人,而且去天台一定会碰到那个人。
所以,去天台要穿过这个人的家!
终于理清了,安仔顿时精神大振,难怪他找了三遍都找不到,原来出口是在别人的家里啊。
安仔并没怪没说实话的姐姐,肯定是怕他出事,这才不肯说真话,姐姐是好心。
胜利就在眼前,安仔特别激动,他挨家挨户地找过去,想找出有出口的那一家。
每家的门他都推一下,几乎都推不开,走到最后一家时,安仔轻轻推了下,门开了。
他心里一喜,端正好姿态,准备和里面的人问好。
但门猛地拉开,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出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谁他玛找死呢!”
男人向外看了圈,没人。
“淦,开玩笑开到老子这了,别让老子查出来,他玛弄死你!”
男人以为是有人恶作剧,破口大骂。
“叔叔,是我!”
安仔起初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抬起头礼貌地问好。
男人猛地低下头,看到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小孩,还没他膝盖高。
“淦,小王八蛋,去死!”
男人想都不想,一脚踢了过去,将安仔踢出了几米远,然后砰地关上门。
躺在地上的安仔,过了许久才爬了起来,弯着腰,捂着小腹,表情很痛苦。
好痛!
肠子好像踢断了,姐姐没骗他,这个坏蛋真的好凶,一点都不讲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安仔才缓过来,他转身走了,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两只手捏成拳,走到了门口,抬起脚踢了几下。
“死扑街,开门!”
稚嫩的声音哪怕是骂人,也没多大的气势,但还是激怒了屋子里的男人。
“小王八蛋找死!”
男人气势汹汹地拉开门,下意识地低下头,扬起了手,要狠狠地教训安仔。
安仔动作很快地扬出了两把墙灰,大半都扬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男人迷了眼,变成了瞎子,张牙舞爪地要教训安仔,但他看不清,好几次都扑了空,反而安仔趁机跳起来,脑袋用力顶到了他的胯间。
“啊……”
男人弯下腰,痛苦惨叫。
“死扑街,连小孩都打!”
安仔朝屋子里跑,还不忘回头骂男人。
男人洗了眼睛后,凶神恶煞地追了上来,安仔打开后门,看到了宽大的天台,眼睛顿时大亮,他终于完成任务了。
但天台上空无一人,阮阿姨和夏妈妈不在,安仔咬了咬嘴唇,还是义无反顾地跑了出去。
阮阿姨和夏妈妈肯定不会骗他的,她们那么厉害,说不定一会儿就飞过来了。
“兔崽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男人快追上了,伸手去抓,眼看要抓住了。
一道凌厉的白光抽了过来,男人发出惨叫,惊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漂亮女人。
这个天台是他的后院,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这两个女人是从哪来的?
“要扒谁的皮?小孩子都打,畜生不如的东西!”
阮七七又抽出了一鞭,这几年她处于半退休状态,骨鞭存在空间里,几乎很少用了,今天得拿出来好好教训这个王八蛋。
男人很想还手,可他根本没机会,鞭子抽得他全身骨头都快断了。
他在这层楼横行霸道了几年,还是头一回被人教训得这么惨。
“别打了,你们是哪个道上的?我是豪哥罩的!”
男人抱着头求饶。
“老子是替天行道的天道,管你什么哥,欺负我家孩子就不行!”
阮七七根本没听过豪哥,不知道是哪个帮派的小头目,没资格认识她。
连抽了十几遍,男人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见阮七七停下了,他还暗暗庆幸,以为至此结束了。
可是——
“想扒我儿子的皮?我看你这身皮还不错,扒了给我做灯罩吧!”
夏桃手里拿着寒光逼人的刀,阴瘆瘆地走了过来。
旁边的安仔眼神大喜,他通过夏妈妈的考验了?
“我错了,我给少少爷磕头赔罪!”
男人感觉到了夏桃身上浓郁的杀气,绝对不是杀一个两个能有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安仔咚咚咚地磕头,不多时,额头就磕出了血,但他没停,反而磕得更卖力了。
安仔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忍不住看向夏桃。
夏桃面无表情地问:“你自己处理,想杀就杀!”
还从身上抽出把匕首,塞在他手上。
磕头的男人后背一阵寒,谁家大人会教几岁的小孩子杀人?
这一家子怕不是杀手组织的吧?
“少少爷,我真的错了,我狗眼不识泰山,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我是死扑街,我这条贱命不值得脏了您的手,求你饶了我吧……”
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倒也能屈能伸,一边求饶一边抽自己耳光。
天台上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都是之前房门紧闭的住户们,看到是以前欺负他们的恶霸,居然跪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求饶,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地球反转了?
太阳从东边下去了?
有几个胆大的邻居,鼓起勇气走到天台,见夏桃和阮七七没反应,他们又靠近了些,不多会儿,天台上就挤满了,都是来看男人笑话的。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被这恶霸欺负过,憋着的恶气可算有人替他们出了,真痛快啊!
安仔举起了刀,他的小肚子还在隐隐的痛,此时此刻,他确实起了杀心。
刀尖靠近了男人的脖子,渗出丝丝寒气,男人不敢反抗,但他抽自己巴掌越发用力了,肿胀的脸都流出了血,他也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