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裴稷还有太子妃三人联手杀了我娘,如今落到我手里你以为我会放了你?”
“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哀家!”
“想得美。”
她抬手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太后要咳出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浑身仅剩不多的力道在不断流失,许长宁手一松她便如一滩烂泥跌落在地,想爬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苍老泛黄的双眸死死盯着许长宁,恨不得吃她的头啃她的骨头。
许长宁好心的蹲下,轻柔的摸摸她的白发:“我知道你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大牢里本就安静,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吭声,太后娘娘眉头都在剧烈的颤抖,想要开口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都是无用功。
“裴稷是个断袖。”
“不喜欢这个词?”
“那龙阳之好,好男风?”
她越说越大声,大到所有人都听见了,太后耳边听到无数人的惊呼声,双眼猩红像是要落下血泪一般。
许长宁忽然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我会让裴稷心爱之人亲自动手杀了他。”
她轻笑出声:“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光想想心都快碎了吧。”
贱人!贱人!贱人!
太后用口型不断地骂着贱人,许长宁拍拍她的脸:“放心吧,他死后我会让天星子道长亲自镇压他的灵魂,定不会让他脏了我娘的轮回路。”
狱卒搬走了蓝玥的尸体,邓今仪躲在角落里生怕被许长宁发现,女子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谷贵妃和裴静还有两位皇子妃一直在看着许长宁,本以为她下一个会找到她们,可她却直接掠过她们往外走去。
裴静最先忍不住了,她忍着伤口破裂的痛苦,一圈一拐的走到栅栏边:“长宁姐姐!”
“我们不是一直很要好吗,你为何对我这般狠心!”
“父皇曾经也是很疼你的,就连我哥哥都喜欢你,为什么你要帮着他们欺负我们,为什么!”
夏弦歌听到裴静的话,平静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我知你医术好,你快治好我身上的伤,我不要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本公主与你说话,你站住!”
许长宁什么都没说,脚步未停离开了大牢。
柳诚之见她出来,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手指:“解决了?”
“嗯。”
“还在想谷家的事?”
二人什么人都没带,携手往街道上走去,她转头对上他温和的眉眼,叹了口气:“嗯,我担心谷爷爷。”
谷老爷子年纪大了,如今遭遇这等事变,怕是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要垮了。
当初她落崖后,大哥他们说谷家也召集人没日没夜的同他们一道去寻她,可她一回来便是要裴静等人的命。
曾经她有想过,容王妃的仇并没有涉及到谷家,真的到那一日是不是可以把她们和裴稷撇清关系,可她没想到,裴静在这短短三四年变的如此之快,三番两次对她和身边人下手,这份恨意来得太莫名其妙。
如今她毁了裴静的脸,也是告诉谷贵妃她们从前的情分一刀两断。
杀母之仇是一定要报的!
容王妃除了是她这具身子的生母,在她心里更多的是心疼这位早逝的女子,昨日又听到萧风与她说了很多容王妃在江南家中的事,明明没有见过她,可她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那位明朗温柔的女子,在亲人面前还会有女儿家的姿态,偶尔还会窜梭年纪小的弟弟一道溜出府去酒楼搓一顿。
她和容王的故事就是话本子里最普通但也最容易收获芳心的英雄救美,一面之缘双方都动了心,容王排除万难迎娶她做自己的容王妃,本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没想到才嫁入京城两年多,容王妃突然病逝,她的爹娘说是收到消息后也是一病不起,早早的埋了土,弟弟年纪小夜里跑出去落了水也死了。
可没有人知道那晚萧风调皮的躲在爹娘床底下,亲耳听到爹娘是被何人所杀。
虽然他把这段经历一笔带过,但许长宁知道他这一路走的并不轻松。
柳诚之紧手中的力道紧了紧,让陷入沉思的女子清醒过来,他扬着温柔的笑意:“夫人今早不是说想吃如意坊的糕点?”
许长宁这才惊觉周围人声鼎沸,不知何时二人已走到了街道上,鼻尖还能闻到糕点的香味,她抬头望去,前方正在排着长队的店铺不就是如意坊嘛。
“是很想吃。”
如意坊的伙计老远的瞧见了柳大人,赶忙朝他挥手:“柳大人,糕点给您备好了。”
人群齐齐看了过来,柳大人和长公主手牵手朝着这边走过来,一人着红裙,一人着天青色长衫,脑后同色发带随风飘舞,明媚和清雅竟出乎意料的和谐。
伙计看着好生站在他眼前的女子,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柳夫人?”
“是我。”
“哟,你还好好的,太好了。”
掌柜的跑过来拿出包好的糕点,又加了好些新出的糕点递了过去,转头朝着伙计的头就是啪的一下子:“如今可不只是柳夫人了,新皇登基,咱们是不是得喊长公主?”
说着说着就要跪下,许长宁笑着制止了掌柜:“无事,我喜欢旁人唤我柳夫人。”
在掌柜的强烈推辞下,柳诚之还是留下了银子,听着一声声柳大人柳夫人,二人往家走去。
“柳大人,你这是在暗爽什么?”
许长宁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这人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你说你喜欢柳夫人这个称呼。”
就这?
“阿言。”
“嗯?”
他环顾四周,突然把下巴放在她还没收回的手心处蹭了蹭,那双深情的眼眸让许长宁恍惚了一瞬。
“你后日去南方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
男狐狸精!
她被勾的心神不稳,满眼都是他红润的唇,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柳诚之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收敛好即将得逞的笑意,他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脸上扬起适时的委屈。
“我不想和你分开,带我去,我会很听话的。”
许长宁摸着他软乎乎的耳朵,觉得自己像是在撸一只巨型猫猫,她痴痴的笑了:“好……”
“好个屁!”
裴黎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扯开许长宁,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能不能给哥争点气!”
“你要把哥的肱骨之臣拐走了,我真跟你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