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应彩蝶，在一阵呆滞过后。
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关切、紧张和心疼的神色。
她一步上前，似是想要扶住段凌霄，略显摇晃的身躯，却终究在即将接触到段凌霄身躯前的一瞬间，止住了。
应彩蝶身形缓缓退后，脸上的下意识流露的情绪波动，在这退后的几步中，全部收敛。
她垂头沉默良久，缓缓抬头看向段凌霄时，目光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只是眼中的恨意，似乎已在无形中消散了。
“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当年不是，现在也不是。
林道友实力高深，我甘拜下风！”
看到对方冷漠的态度，段凌霄惨然一笑。
“小蝶，我知道我做再多，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解释。
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千年来从未变更过一分一毫！”
闻言，应彩蝶的身躯微微一震，目光波动了一瞬，却终究没有改变那份冷漠。
“够了，你说什么都晚了，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何必旧事重提。”
“错过就是错过。”
段凌霄呢喃着这句话，脸上也浮起一丝苦笑。
“是呀，终究是错过了。”他这话仿佛是说过对方听，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这对渊源极深的故人，似乎都在此刻，压下了往昔种种，恢复常态。
段凌霄将插入自己体内的刀锋抽离胸膛。
应彩蝶则平静开口道：“看来我是无法替城主将你们带回，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离开北域，已经千余年，怎么会突然返回，还潜入了无双城禁地？”
“我想去那里拿一件东西！”段凌霄直言不讳。
“禁地是城主亲自设立，那是她极为重视的地方，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打消你们的念头吧。”应彩蝶规劝道。
段凌霄眉头一皱，“小……林道友，这个无双城城主到底是谁，千年前，北域大陆可没这号人物？”
应彩蝶也没有隐瞒回答道：“城主来历神秘，在千年前突然降临北域中心，北域四宗曾联合讨伐过城主，但最终惨败，但城主并没有为难我们，也未大开杀戒。
只是让我们替她修建这座无双城，并替我们培养了很多强者，甚至指点我们的修为，我能有如今的修为，也全靠城主提携。
城主是个好人，只是有些奇怪的癖好而已。”
说完，应彩蝶再次劝说道：“看在刚才那一刀的份儿上，我再好心劝说你们一句，别再试图闯入禁地。
城主大人对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若有下次，你们必死无疑。”
闻言，段凌霄却是目光坚定道：“多谢林道友规劝，但那件东西，我们非要不可！”
“你……”
应彩蝶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却又无奈摇头。
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还是年轻时的倔脾气，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绝不可能更改。
“哼，如今城主大人，已经加强了无双城的戒备，你们若敢擅闯，死路一条，我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
应彩蝶说完，转身便走。
段凌霄望着对方的背影，漠然不语。
应彩蝶身形升空到一半，却终究再度转身，瞪了段凌霄一眼。
“你真的想要送死不成？”
段凌霄坚毅无波的面庞，此时却是浮起一丝嬉笑之色。
“嘿嘿……林道友，是不是有别的办法可以混进无双城，当年你可是号称北域第一美人，修为与才智皆是冠绝北域女修。”
闻言，应彩蝶轻哼一声，却是没有了之前的怒意，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
“若你们一定要进入无双城，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两个月后，四大宗门会举办无双大会，那是你们进入无双城的唯一办法。
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够隐藏身份，毕竟城主已经记住了你们的气息和样貌。
另外，再提醒你一句，城主对我们有大恩。
若是你们混入无双城，是要对城主大人不利，我势必亲手诛杀尔等，我言尽于此，告辞！”
语毕，应彩蝶又看了眼段凌霄胸口，仍在淌血的伤口，眉头微皱，屈指将一枚灵气惊人的药丸，以指力炼化打入对方体内，为其止血。
随即，转身化作一道遁光，洒然而去。
望着虚空中远遁的背影，直至对方身影完全消失，段凌霄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
身后传来赵恒的提醒声，段凌霄这才微微一怔回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师兄，方才那一刀，即便已经失控，以你的功力，哪怕强行压制受些反震，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何至于自己挨上一刀？”
赵恒有些不解地询问。
段凌霄没好气地白了赵恒一眼，“你懂什么，她的怨气这么重，我不挨上这一刀，她能消气吗？”
赵恒微微一怔，随即肃然起敬般地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去，师兄的手段果然高明，师弟又受教了。
不过话说，你和那位……到底有什么渊源，我看她对师兄你虽然又恨，但好像爱却更多。”
段凌霄一顿，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重复此前说过的那句话。
“唉……终究是错过了。”
见到段凌霄落寞低沉的神色，赵恒也总算明白了，此行赶往南域中心时，对方心事重重的根源。
抬手间取出两坛，从天道盟带来的美酒，赵恒递给段凌霄一坛。
段凌霄默然不语，接过酒坛，削去封盖，端起酒坛汩汩猛灌。
赵恒见状，一挥手，又取出了十几坛酒，自己也拿起一坛，陪对方喝着。
两人沉默着一连喝了三坛灵酒，这是赵恒当初在天道盟，从帝绝空那里讨来的，酒水浓烈，药性极猛。
便是二人的修为，此时也喝得有些微醺，尤其是段凌霄，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放下酒坛，仰头躺倒在山顶草地上，仰望满天繁星，自顾自地开口。
“当年，我还是三绝殿殿主，为磨砺自身，选择游离北域！”
赵恒也默默放下了酒坛，静静倾听着，这位亦师亦友的师兄，讲述他的故事。
“当年的我为了突破修为，选择以散修刀客的身份，在北域历练，我立志要以刀证道，杀出一条无敌之路。
短短十年时间，我在北域挑战了无数天骄豪杰，其间胜过，败过，伤过，也曾濒临死境，命悬一线。
但最终我都挺过来了，并且越来越强，将所有对手，斩于在我的刀下，北域第一刀客之名，也是在那个时候传出的。”
赵恒闻言，目光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年前，那个提着一把墨刀，在北域大地快意恩仇，刀镇四方的青年。
此时，段凌霄却是自嘲一般的笑道。
“像我这样，有实力，长得帅，名气还很大的男人，身边自然少不了一些狂蜂浪蝶。
什么仙子圣女在我面前，都恨不得把自己剥光洗净，在床榻上等着我。”
赵恒嘴角微微扯动，本以为对方是想借酒消愁，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借酒吹牛比！
“可惜呀，那些女人，我一个都看不上，都是些利欲熏心，贪慕名利的红粉骷髅罢了。
直到我遇见了小蝶，那时她还是北极星宫宫主的亲传弟子。
当时的她，同样傲气十足，听不得我这劳什子第一剑客的名头，公然设擂台挑战我。”
“那时的我，正是高歌猛进之时，自认同辈之中，已无敌手，当即赶赴擂台应战。
没想到在途中，遭到了仇家偷袭，你知道的，被我击败斩杀的人太多了。
那些家伙明明与我签订了生死状，战败后，它们的同伴却不顾当初比试的约定，暗中结盟，联手围剿我。
那一战，我斩杀了不知多少修炼界，赫赫有名的天才，一路杀到了那座擂台，总算如约而至。
当然，等我赶到擂台时，也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自身早已是精疲力竭。
而那些家伙，却还源源不断地跟了上来。”
说到这里，段凌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回忆到了什么有趣之事。
那是我和小蝶第一次见面，她长得真美，尤其是那一双腿，又长又白又直，身材好得没话说……”
“师兄，别偏题，说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