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王强和叶凯并肩坐在会议桌这头，对面是唐卓，三人围绕着一份即将敲定的合作协议，却在打款前夕陷入了僵局。
唐卓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打破短暂沉默：“咱们这新合同眼看要落地了，不过有个事儿得再唠唠。之前说好的，违约金 100 万，现在要改合约就是违约，签合同前先付我们100万，这可是白纸黑字的约定。”他抬眼，目光扫过王强和叶凯，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叶凯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现在这情况，付违约金？没门儿！我们不过是想把标的改改，又不是不做这生意了，怎么还扯到违约金上。”他身子往后靠，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似是要筑起一道抵御的屏障，心里暗自盘算着，这项目刚起步，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100 万可不是小数目，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松口。
唐卓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苦笑：“老同学，这么干，可有点不地道了。咱们这3个亿的标的，一下子改成5000万，这临时变卦，这样大的改动难道还不算违约？现在还没有合作就不按合同了。到时候项目赚了钱，股票帐户和银行卡都是你们的名字，说句不好听的，投资结束后你们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找谁哭去？”言辞间满是无奈与隐忧，眼睛紧紧盯着叶凯，试图从对方表情里捕捉一丝松动。
王强见状，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唐总，大家都是诚心合作，叶凯他也没别的意思，我们只是一下子筹集不了3亿资金。您的顾虑我们理解，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心里清楚，这合作对双方都至关重要，此刻必须稳住局面，可又不能不顾及资金成本考量，一时也有些困难。
唐卓却不依不饶：“商量可以，但底线不能破。我看，要么按原合同走，要么这事儿就悬了。”说罢，靠向椅背，摆明了态度。
无奈之下，王强和叶凯暂离会议室，寻了个角落商讨对策。叶凯满脸烦躁，不停地来回踱步：“王强，你说这事儿闹的，就为改个标的，他们揪着违约金不放。100 万呐，咱前期投入这么多，一分钱还没挣，又要再掏100万！”
王强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抬头：“我知道，可唐卓他们也有顾虑。要不，咱再探探他们口风，实在不行，咬咬牙认了这违约金？毕竟项目前景可观，别因小失大。”
叶凯猛地停下脚步，咬咬牙：“行，先看看，尽量争取。”
回到会议室，王强向唐卓转达了协商意向，表示愿意再就细节磨合。唐卓脸色稍缓，却也未完全释然：“行，那你们尽快给个准信儿，时间不等人。我出去转转，一个小时后回来。希望能有好消息！”
离开后，唐卓立刻拨通了丁俊的电话，将会议的波折一五一十汇报过去。丁俊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声音沉稳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我看呐，这事儿简单。100万违约金也不用他们赔了，但5000万资金必须打到我们指定账户，少一分都不行。他们要是真想合作，就按我们说的规矩来；要是觉得不行，咱也不强求，这市场上有的是机会。不过100万违约金要付给我们，毕竟是他们违约在先。”丁俊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在他心里，多年商场打拼铸就的规则不容撼动，只有掌控资金流向，才能在这场博弈中稳操胜券。
挂完电话，唐卓找了间咖啡馆，打发时间，他不想这么早回去。阳光透过街边咖啡店的玻璃，洒在唐卓身上，泛起一层慵懒的光晕。唐卓点了杯拿铁，慢悠悠地坐下来刷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思绪却早已飘向即将到来的那场谈判后续。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唐卓掐灭手中香烟，起身整了整衣领，大步迈向叶凯的投资公司。
公司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叶凯和王强面色阴沉，低声交谈着，桌上的文件凌乱散落，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显然在唐卓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人没少费脑筋。
“唐卓，你可算来了！”叶凯抬头，眼神里透着疲惫与急切。
唐卓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两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刚和丁总通了电话，他的意思很明确。”说着，他倾身向前，双手交叠，“就两个选择，要么你们支付这 100 万违约金；要么重新拟合约，账户用我们提供，资金必须打到我们的账户，盈利后由丁总分配。”
叶凯听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心里暗暗叫苦。这投资公司表面看着风光，资金流水不断，可真要是赔上这么一大笔，还得外加前期投入的资金成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瞧了瞧王强，后者也是一脸无奈，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唐卓，咱就不能再跟丁总商量商量？”叶凯不死心地搓搓手，“你看，大家老同学一场，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咱前期跑人脉、做调研，投入的精力可不少，再加资金成本。这么一搞，全白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满是不甘，试图从唐卓这儿找到一丝转机。
唐卓靠向椅背，微微摇头，语气坚定：“我跟他也磨了半天，把你们的情况也都说了，没辙。他咬死了就这两条路，丁总什么人你们也清楚，证券圈里混得风生水起，规矩比谁都懂，他既然敢这么提，就有十足的底气。我知道你们现在骑虎难下，拖下去对咱们更不利。”他顿了顿，手指轻叩桌面，“我知道这很难抉择，但时间不等人，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叶凯双手抱头，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内心天人交战。认下违约金，那可是割肉放血，公司资金链得紧绷到极限，员工工资、后续项目都得受牵连；可要是依了丁俊的新合约，往后在这项目里就彻底得看丁俊脸色了。
唐卓看着两人纠结，心里轻叹一声，从包里掏出几张纸，“这是丁俊那边提供的股票账户和银行卡信息，亲戚账户，合规的，他证券从业者身份受限，只能这么操作。要是决定走第二条路，下午就得把资金打过去，项目启动不能再拖。”他把纸推到桌子中间，目光在叶凯和王强脸上停留，等待他们的决断。
叶凯拿起纸张，手指颤抖着，目光在上面的数字和信息间游走。他咬咬牙：“唐卓，我再问一遍，真没别的招了？”那眼神里既有最后的挣扎，又透着一丝明知答案的绝望。
唐卓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荡却又不容置疑：“叶凯，我跟你一样想把这事儿盘活，可现实摆在这儿，没第三条路可走。要么舍财，要么舍权换生机，就看咱们敢不敢赌这一把了。”
王强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站起身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卓，大声说道：“唐卓，你也清楚现在这状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他条款都维持原样不变，就账户这点事儿，由我们来提供，我们出这 5000 万，等赚了钱，再把盈利部分分给你们，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非得逼得这么紧？”说罢，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唐卓的脸，满是不甘与期待。
唐卓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他迎上王强的目光，语气平静又坚定：“王强，我理解你的想法，可现在真没转圜的余地。丁总那边主意已定，就只给了两条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其一，要是你们不打算继续合作，那就付 100 万违约金，咱们就此一拍两散；其二，接受由我们提供账户，你们把这 5000 万资金打过来，后续盈利了，我们会按照约定把该分给你们的利润一分不少地给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唐卓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轻摊开双手，仿佛在向王强展示这残酷现实的无奈，“我也就是个传话的，你也得体谅我这难处，大家都不容易，可生意场上，规矩就是规矩。”
许久，叶凯缓缓放下手中纸张，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声音沙哑却透着决绝：“打款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一局……咱们认了。”王强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