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是累了，那你坐在这休息就好，剩下的我来。”
墨衍的声线温柔，现在的他才像是真正的他。
那些佣人退下，房间内又只剩二人。
回想起第一次初见，他虽然有礼，但也有些高高在上。
此刻那位浑身压迫感极强，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在贴心的为自己挑选着盘子和菜品。
“墨衍，你还记得我们在星澜的第一次见面吗，总觉得，你和那个时候不太一样。”
叶柔柔直白的问道。
墨衍夹菜的手顿了顿，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她的面前，贴身在她身侧坐下，抬眸对视。
“特殊任务，特殊原因，外界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因为每一次出现，我都用的新的身份，新的习惯和性格。”
他这么说，倒是让叶柔柔来了兴趣。
“这怎么能做到，人没办法轻易改变自己的习惯的。”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墨衍却正好夹了一块晶莹弹嫩的虾仁，递到她的嘴边。
叶柔柔下意识的张开口，将虾仁咬了进去。
“你也说了，是‘人’不能轻易改变的习惯，我不是人。”
......
叶柔柔的右腮嚼动，这个回答满分。
他像是互换了之前两人在街边的身份，此刻细微不至的夹着可口的菜，亲自喂到她的嘴里。
叶柔柔没有拒绝，乐得享受，刚好自己现在确实懒懒困困的，不想动。
“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好奇的问道。
妄海的主人是谁，这对于外界来说确实是一个谜团，比天都的神使是谁都还要难查。
墨衍看向她两侧都塞得鼓鼓的，一动一动的脸颊，适时的停了手，并且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喂得太多了。
长直的睫毛动了动，这才说道：“修改程序，可以重新设定性格和行为，包括下意识的习惯，甚至于修改身体的部分数值和构造，比如身高，或者声音。”
“啊......”
叶柔柔惊呆了，她看向墨衍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也太逆天了吧！怪不得没有人找得到他，这谁能认出来呢？
可没过两秒，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视线若有若无的落了下去。
墨衍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眼神，他面色微变。
“你，你在想什么？”
一向冷静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小结巴。
“啊，没有，真厉害，我想你可能很擅长乔装这方面，比如打探消息什么的......嗯，但是太危险了，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做。”
她找了理由转移话题，才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空气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你现在，是真实的你吗？”
几秒后，叶柔柔才重新抬起眼看向他。
墨衍放下手中布菜的筷子，在少女懵懵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而后轻轻弯下腰。
一瞬间，陌生的清淡香水味将她包裹，那张俊颜无限放大在眼前。
她的手腕被轻轻捉住，拉了上来，放在略微冰凉的脸上。
深蓝色的眸子仿佛带着魔力，吸引着她的视线不能离开。
“现在的我，如假包换。”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也是设计过的吧，好听的想要一直听下去......
长直的睫毛掩去深蓝色的星辰，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可以当我是机器人，而你是我的主人，我会听从你的所有命令，包括......”
墨衍的语句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眸光动了动，眉心微微皱了皱，像是有些困惑。
这样轻微的表情没有躲过叶柔柔的视线。
他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墨衍的心里有一寸迷茫，他本来想说包括感情，但他没有感情，对于人类来说，最难控制的就是感情，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仿佛是个永远不能触碰的奢侈品。
看来这样的承诺无法给出了。
“你愿意做我的代理人，仅仅是因为我能帮你查出人类实验室，甚至是将他们捣毁吗？”
先前他答应的太快，快到让人不可置信。
墨衍抬眼与她对视，缓缓站直了身子。
“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想要你信任我。”
他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刚才中断的投喂。
叶柔柔将手放在餐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仔细看了看墨衍，说道：“其实自从上次的误会解开后，我感觉你还不错，对于你的遭遇也很心痛惋惜，既然仿生人已经影响到了这个世界，那我会将他们查个水落石出的。”
如果有危害，那就像对待虫族一样除掉他们，如果没有危害，那就召回星际联盟，自有用处。
但从现实看来，第一种的可能更大些。
他的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虽然在夹菜，可总觉得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温雅。
“笑起来更好看。”
叶柔柔见到他的脸上有表情，也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墨衍有些迷茫的看向她，“笑？我笑了吗？”
少女撑着脸的手放了下去，道：“你不会是脸部表情控制系统坏了吧？”
所以才感觉不到自己在笑。
墨衍愣了愣：“倒是没有区分的那么明显......我的面部已经不需要机械控制了，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他话落，像是要重新回味一下刚才，扯起嘴角模拟了一下，却怎么看怎么僵硬。
叶柔柔现在也看出来了。
原来墨衍，虽然身为一个与人无异的实验体，但他似乎很缺少和人正常相处的经验。
不过说来也是，他创办了妄海，除了身边那四个姓崔的以外，估计很少和‘正常人’接触吧。
从各种细节来看，确实是非常缺少经验。
吃完饭后，叶柔柔有些困，看了看这个房间里的那张豪华大床。
“今晚你休息在这，那我的房间呢？”
她问道。
墨衍却回复：“现在由我来贴身保护你的安全，我不用睡觉，守在这里就行。”
睡眠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只是无聊时才会做的事情。
“叶小姐......可以提前适应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