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江东局势既定,喜讯传至成都,朝堂内外一片欣然,诸葛瑾无奈之下也只得接受了这一现实。太后孙尚香闻此,念及亡母吴国太,归乡祭拜之心顿起。
话说刘禅虽早知晓太后孙尚香心底那重归江东,祭拜吴国太的殷切念想,可如今再闻太后决意重返江东,心中依旧满是眷恋与不舍。
想当年,他幼年丧母,恰似雏鸟失依,自从父亲刘备将其从杨再兴府上接回后,孙尚香一直将他视若己出,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自小,孙尚香于刘禅而言,便是母爱的具象,暖如春日暖阳,悉心呵护着他一路成长。刘禅幼年体弱,每逢偶染小恙,孙尚香便彻夜不眠,守在榻前,眼神中满是焦灼与疼惜;每年生辰时,孙尚香比父亲记得更牢,总会早早的为他精心备下礼物。往昔种种,如今皆成了刘禅心底最珍视的回忆。
刘禅忆起吴国太过世那会儿,消息传至成都,孙尚香为让自己能顺利继承皇位,忍痛强留成都,于皇宫中竭尽全力安排自己的登基事宜。孙尚香虽强撑着在他面前不露声色,可刘禅怎会瞧不出,那佯装的坚强背后,是夜深人静时,压抑着的悲恸啜泣,泪浸衾枕。
此刻,刘禅内心虽如潮水漫心般不舍,却也深知母后多年来强压心底的愿望,两难之下,刘禅试探着向孙尚香开口道:“母后,儿臣想随您一道回江东,伴您祭拜外祖母,也好略尽孝心。”刘禅话语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望向孙尚香的眼神中满是恳切期盼。
孙尚香闻言,先是一愣,念及刘禅这片赤诚孝心,怎忍心苛责,轻叹了口气,温言劝道:“斗儿,汝如今贵为一国之君,身负江山社稷,行事不可仅凭意气、率性而为呀。这朝堂需你坐镇,万民仰仗于你,莫要因此误了国事呐。”
刘禅听了,心有不甘,软磨硬泡,苦求再三,但见孙尚香心意已决,只得面上喏喏应下,心底却悄然盘算起“主意”,心中暗忖定要乔装随往。
三日后,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刘禅清了清嗓子,向众臣宣告道:“诸位爱卿,太后思乡情切,念及故去亲长,今欲返江东祭拜,朕已应允,望诸卿知晓。”语毕,退朝之际,独留赵广、赵统兄弟。刘禅于大殿匆匆留下诏书,委太子刘睿监国,丞相诸葛亮辅政,安置妥当后,便疾步回后宫,一番乔装改扮,帽檐压低、衣衫换作寻常百姓模样,领着赵统、赵广悄然混出皇宫。
起初,赵统、赵广未觉异样,只当陛下如往日般想出宫透气、散散心罢了。直至出了城,行至成都郊外,眼见刘禅毫无折返之意,反是朝着永安方向快马加鞭,似要追赶太后车队,二人才觉事有蹊跷。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赵广勒马贴近刘禅坐骑,另一边的赵统则带着几分疑惑与警觉,开口问询道:“陛下,您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刘禅心下暗叫不好,面上却不动声色,打着哈哈道:“朕瞧这郊外景致甚好,许久未这般畅快驰骋,想再往前溜达溜达。”说话间,刘禅趁二人不备,猛地一甩缰绳,策马飞奔而去。马蹄扬尘,瞬间拉开数丈距离。
赵统、赵广赶忙催马追赶,奈何刘禅马快,追出数里后,眼见追之不及,赵广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且请暂歇,有事好商量呐!”
刘禅听闻,奔出一段安全距离后,这才勒马停下,回首厉声道:“你二人莫要再靠近,就在那儿说话!”
既已被识破“伪装”,刘禅也不再遮掩,直言道:“朕决意混入太后车队,随往江东,尔等不必再劝。”
赵统、赵广闻言,顿时急得面红耳赤,苦劝道:“陛下,您乃万乘之尊,怎能轻易离京,万一有个闪失,臣等万死莫赎啊!朝堂不可一日无主,还望陛下三思。”
刘禅眉头紧皱,不为所动,见二人仍劝,于是又道:“尔等若执意阻拦,朕便单独上路,寻机前往。”
赵统、赵广相视苦笑,无奈长叹,权衡之下,心中担忧刘禅安危,只得应允同行,二人暗自打定主意,一路定要护陛下周全。
此时,刘禅见赵广似有回城禀告之意,眼一瞪,大声喝道:“赵广,你敢踏出一步回去报信,朕便即刻策马独行,再不理会尔等!”赵广身形一僵,无奈垂手,与赵统默默跟上刘禅,朝着永安一路疾驰。
在刘禅连声催促下,三人快马加鞭,终赶在孙尚香车队登船前抵达了永安。趁着码头上众人忙碌、熙熙攘攘,悄然混上了船。上船后,刘禅仍心有余悸,生怕赵统、赵广“反悔”去禀明太后,日夜警醒,目光不时扫向二人,仿若这般紧盯,便能“拴住”他们脚步。
而此时,成都城内皇宫大殿,诸葛亮展开刘禅留下的诏书,眉头紧皱,心下暗忖“阿斗这孩子,又任性行事了”。诸葛亮一面派人速请太子刘睿临朝,一面传令封锁宫门,严词叮嘱众人道:“今日之事,谁敢走漏风声,严惩不贷!”旋即又密令董允道:“休昭,你带一营士卒,即刻启程,定要追回陛下,务必保陛下平安归来!”董允领命,带着满脸的焦急与愤怒,领着士卒风风火火沿路追寻刘禅踪迹。
再说刘禅这边,船队在江上行了六日,终靠岸抵达临江。他与赵统、赵广混在人群里,随着队伍改走陆路,朝着江陵方向前行。沿途山川秀丽,可刘禅无心赏景,满心忐忑,既怕被母后发现,又忧朝中众臣发现后会派人将自己拦回,只盼此番行程顺遂,能全了自己这份孝心,也不负这一路“波折”。
这正是:孝心驱使离帝京,江东路上隐行踪。朝堂闻讯忙追觅,母子情长待续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