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然心里很明白,不应该对秦胤泽说这些狠话,再怎么说他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并且也没少帮她的忙。
但是,秦胤泽的态度,他说话的语气,以及他看她的眼神,都让她不能接受,所以她能对所有人客气礼貌,偏偏做不到对他好。
要是他对她的语气好一些,态度好一些,她也不想跟他针锋相对的。
“是么?”秦胤泽勾唇一笑,笑容里有些许难以觉察的苦涩,“然然,我可能又要令你失望了。可能在你有生之年,你都看不到我去死。”
他一直以为,秦乐然只是讨厌他,不想看到他……没有想到她是那般厌恶他,厌恶到恨不得他从她的眼前永远消失。
想想也真是可笑!
他留在她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让她嘲笑他、排斥他么?
“然然,在干什么呢?烈哥哥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忽然响起烈哥哥的专属来电铃声打断了他们二人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秦乐然拿起手机想要接听电话,但是又戒备地看着秦胤泽。
“呵……”听到权南翟的声音,秦胤泽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出门时大力将门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秦乐然被重重的甩门声吓得愣了愣,回过神之后才接通电话:“烈哥哥,刚刚……”
权南翟的声音轻轻传来:“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秦乐然愣了愣。
他又说:“然然,刚刚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秦乐然不太敢相信。
烈哥哥又没有千里眼,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在哪里看到?
想到这里,秦乐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什么,她转身从落地窗往外看出去。
看到远处那栋楼,与她对应的那个楼屋的落地窗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会是她的烈哥哥么?
她心里才有这个想法,烈哥哥便给了她答案:“是的,你看到的人就是我。我拿着望远镜,能从窗户上看到你。”
原来真的是烈哥哥,秦乐然内心小小激动了一番。
“烈哥哥,你这样看我得多累啊。”烈哥哥想要看她,可以让她去他的身边让他好好看呀。
但是秦乐然明白,烈哥哥那么想念她却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好好看着,那是因为他的身边太危险,他有太多的顾虑,所以他只能用这样傻傻的办法远远看着她。
“不累。”她一定不知道,不管多累,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样子,他瞬间就能精神万分。
他的然然,简直就是他消除疲劳的特效药。
秦乐然向着他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傻烈哥哥,你想看我是不是,那我们视频吧。”
“不用视频那么麻烦,我就这样看看我的然然就好。”他没有化妆易容,是总统先生权南翟的样子,不是她烈哥哥的样子,所以不能见她。
“烈哥哥,其实……”她想告诉他,其实她一点都不害怕,她愿意陪他一起经历风雨的,可是烈哥哥不是还不知道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嘛,所以她不能说。
权南翟问:“其实什么?”
“烈哥哥,然然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然然会理解你所有的苦衷,也会一直支持你。”在烈哥哥面前,秦乐然从来都不吝啬表达她对他的喜欢。
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她喜欢烈哥哥,要是不大声说出来,谁知道她喜欢烈哥哥呢?
“然然……”权南翟从望远镜里看着她,能看到她向他眨眼,能看到她说话时坚定的目光,还能看到她对他笑。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连累她,此时此刻,他完全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她如此诱人的时候,他可以狠狠吻她。
想到她的味道时,他觉得他全身的狂躁因子都在跳动着。
秦乐然没有望远镜,看不清对面的烈哥哥,但是她还是对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烈哥哥,时间不早了,你的然然要准备睡美容觉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好。”权南翟点了点头,却舍不得挂掉电话,他想多听一会儿她的声音,想要让她多给他一点力量。
秦乐然轻声道:“烈哥哥,晚安!”
“然然……晚安!”他说得极慢,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她又说:“烈哥哥,我挂电话了哦。”
“嗯,你挂。”终于,在他声音落下的时候,秦乐然挂掉了电话。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从窗户看她,但是很快,那丫头关上了窗帘,关了灯,他的望远镜能够看到的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就是他这些年过的生活的真实写照。
他的生活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背地里的那些阴暗龌龊只有他们这种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总统先生!”林家成急急来报,“今天车胎爆炸的幕后者和实施者的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请你发落。还有正如你所料,秦家小姐确实有让常家母子三人去查这件事情。”
既然夜已深,但是权南翟手下的手事情没有忙完,谁也不会去休息,林家成已经赶到一会儿了,但是见总统先生在通电话,所以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吭声。
“以后但凡遇到类似的事情,你都要让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把事情处理干净一些,绝对不能让常家母子三人查到线索。”权南翟拿起外套,边说边走。
虽然十几年没有在秦乐然的身边,但是权南翟对她的了解一点都没有落下。
他就知道那个丫头会怀疑车胎爆炸的事情,也猜到她会找常家母子三人帮忙,所以让人提前做了手脚。
她是那么的阳光,他绝对不能让她陷入他的黑暗世界。
很快,他们来到关押制造车胎爆炸案人犯的牢房。
这是一间规模很小但是很牢固的囚牢,位置就在北宫的地下,是历界总统的私人囚牢。
这里关押的人,不会作任何官方记录,也就是说即使无缘无故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管。
权南翟一身黑色西服,站得笔直挺拔,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牢房里关押着的几名犯人。
在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林家成便解释道:“总统先生,这名男子姓龚,他是这件爆炸事情的计划者。这名男子是实施者之一……”
权南翟看完时,林家成也解说完毕,恭敬地退到总统先生的身后两步距离,等待他下一个指示。
“姓权的,今天我们杀不了你,明天总会有人能收拾你。你他妈要还是个男人,就一刀痛痛快快杀了我们?”关押犯其中一名男子突然大声吼道。
“想死?”权南翟轻轻说道,唇畔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起来他似乎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阴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