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吹。
他王承志也算是机灵过人,有见识、能说会道、会来事儿的人。
一到京城发现儿子把房子的问题给解决了,那他还想啥?
努力挣钱给儿子娶媳妇吧!
结果在街上转悠了一个月,怎么赚钱还没想出来,如水一般的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流。
衣食住行,就连一把青菜都比老家贵了一倍不止,睁开眼就是花钱。
这样下去别说给儿子娶媳妇了,就是找媒婆都心虚气短没底气让人介绍。
毕竟一家子坐吃山空,哪来的钱娶人家姑娘?
光办亲事的这一笔银子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要我说也真的,你好歹是个状元哩!陛下赏什么玉如意、绸缎啊,没一个顶用的!你能不能跟他商量下,给你换个媳妇?”
王学洲嘴角一抽。
您当陛下这是卖菜呢?还能讨价还价?
“···没钱就先不娶,咱不急,我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还能娶不到媳妇吗?您放心就是了。”
王承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能不急吗?你等得起人家小娘子等得起吗?你等过几年,好的小娘子都被人挑走了,你就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
王学洲一扯衣服,镇定道:“爹想多了,什么时候都有适龄的小娘子,这一批被人挑剩了还有下一批,只要你儿子拿的出手,什么时候都不缺媳妇。”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王承志眉头一松。
咦?别说,还真是。
他耸耸鼻子又坐了下去:“有道理···不过你娘急的不行,我倒是还好。”
说的刚才急的的人好像不是您一样。
不过王学洲也没拆穿他,笑了笑说道:“后日我就休沐了,到时候咱们全家去郊外转转如何?”
王承志点头:“你娘应该会高兴。”
王学洲和张氏说了之后,张氏果然高兴地笑容止不住,脸上满是期待。
翌日。
王学洲难得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些功夫,所以掐着点儿点卯进了翰林院。
刚踏进办公的大堂,就看到了李群德那张后娘脸。
王学洲看了一眼行礼,“下官见过李大人。”
虽说他这个时间来也不算晚,甚至这里边的老油条大都是这样掐着点上下衙,但这人看他不顺眼,会不会找他事就不好说了。
李群德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冷声道:“为官当勤勉为先,恪尽职守,方不负朝廷信任,汝不过月余,便生出懈怠之心,实乃有负圣恩,有违官德!若人人效尤,朝纲何振?”
周围的翰林全都跟好戏似的瞅着这一幕。
王学洲进翰林时,顶着仁武帝上位后的第一位、大乾建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名头进来的。
原本都等着看这位状元郎能发挥出什么巨大的作用,陛下该如何重视此人等等,结果等了一个多月,陛下好似将人遗忘了似的,一直未曾召见。
而且,这位顶着如此厉害光环的状元,一进门就被扔去‘流放’整理书籍去了,月余来折腾人的事没少干,却没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这些翰林院中的人,自然也就生出了轻视之心,尤其是职位在他之下的。
你一个小儿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
所以此时看他被李群德喷的灰头土脸,不少人虽然都觉得有些过了,但却依然挡不住幸灾乐祸的心。
王学洲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好家伙。
他这一个月兢兢业业,每天都早来他不知道。
因为路上马车耽误了一会儿,就掐着点来了一次,还不是迟到,就被喷的狗血淋头,一下子还给他上升高度了。
“回大人,现在卯时七刻,时间还····”
“休要辩解!”李群德怒气冲冲的打断。
“本官闻鲁侍书赞你整理典籍颇有掌法,既如此,其他事放置一旁,汝前往藏书阁,专心整理典籍去!”
闻言,就连何慎都忍不住对王学洲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李大人啊?
竟然如此受到针对。
修史好歹还在他们这间办公大堂里,虽然他们的衙房有些冷清,却也是干正事的。
可去了藏书阁,不仅离开了办公的地方,还远离了他们这些同僚,这以后除非是天子哪天抽风了突然要召见他,否则以后的仕途怕是····
王学洲面色平静,不似生气,“是。”
李群德甩袖离开。
王学洲回到衙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时,惊动了鲁侍书:“你这是作何?”
“李大人派下官去整理藏书阁,所以···”
王学洲提了提自己手中的东西,表示自己是要走人。
鲁侍书眼睛瞪大:“为什么?”
王学洲还没回答,一名典簿抢先说道:“刚才听到李大人说……说是听侍书说王修撰整理书籍不错,就让王修撰专门去整理书籍……”
鲁侍书嚯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我确实说过此话,但我是在称赞你,想让李大人对你改观,结果他……你等着,我要去问问他为何这么针对你!”
“等等!”
王学洲连忙叫住人:“大人对下官的爱护之心,学洲心领了,只是大人此时去和李大人争论,只怕这笔帐要算我头上了,藏书阁虽不在这里,但还在翰林之中,下官会尽好分内之事,换个想法,如果能整理好藏书阁的典籍,对诸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衙房里的其他人看着王学洲的眼神有些惋惜。
王编撰挺好一人,觉悟也高,怎么李大人就处处看不顺眼呢?
真是怪哉!
鲁侍书强忍怒意,“你既这样说了,我现在就先不找他,待下了衙,我定找他好好理论,让你回来!你且先去。”
王学洲将自己手边的工作交接给旁人,提着自己的东西前往藏书阁时,等待了一个多月的龚延也终于再次找到了机会,在早朝后去拜见仁武帝,准备找他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