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男人那修长的手指竟真的从领口缓缓移开,动作干脆利落地无情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更可气的是,他还“贴心”地反手为她关紧了门,轻微的关门声就像是对她的无情调侃。
黎棠的脸瞬间灼红,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什么叫做她期待?明明就是这个狗男人在故意误导她!
要不是他刚才那一系列充满暗示的动作,像是在精心筹备一场撩人的脱衣秀,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期待后续的发展?
他分明就是在报复她,报复自己晚上一直专注手机,没怎么搭理他!
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哼。
黎棠只觉得心中又羞又恼,却又对盛淮翊这欲擒故纵的手段毫无招架之力,不由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躁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清晰地理解了盛淮翊之前的失落。
可他怎么就半途而废了呢?他明明知道,只要他继续施展这“美男计”,自己肯定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会有心思玩手机啊!
呜呜。
听见浴室里传来愤愤地打开花洒的声音,水流喷洒的声响中似乎都夹杂着黎棠的怒火,盛淮翊却还站在门口,并未离开。
他薄唇微微扬起,脑海中回想着黎棠那不可置信中隐隐带着一丝失落的神情,忍不住好笑地柔和了眉眼。
这确实只是个小小的报复。
他原本就没打算做别的。毕竟今天棠棠确实已经很累了,他还不至于那么“禽兽”,非要在今天就把之前“欠”的全都翻几倍地讨回来。
就是不知道……棠棠究竟在想什么了。
男人狭长的黑眸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浴室的门,这才意犹未尽地缓步来到了书房。
而一进书房,他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恢复平日里的冷淡,拨通了乔恩特的电话。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顺利到达国内了。
“嗨,我刚想联系你呢,盛,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啊。”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乔恩特那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大大咧咧地挥着手,脸上挂着招牌式的调侃笑容。
盛淮翊对此视而不见,神色冷淡,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我就知道你在担心我。”乔恩特嘴角上扬,笑得更欢了,“放心吧,我们已经安全到达国内了,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将摄像头转向了身后,镜头里陶父正坐在一旁,神情略显疲惫却难掩安心。
周围是熟悉的街道,街边的店铺招牌醒目,往来的人群嘈杂又热闹,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怎么样,这可骗不了你吧!”乔恩特的脸又露了出来,“不过现在棘手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盛,你有想法了吗?”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眼下乔恩特已经成功地将陶父从国外安全带了回来,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妥善安排陶父,找一个安全且陶万姝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来安置他。
“盛,不如把这事交给我吧。”乔恩特眼睛骤然一亮,连忙毛遂自荐,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我知道一个非常安全又隐蔽的地方,保证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盛淮翊当然知道乔恩特要求主动揽下这件事的原因。
只有乔恩特自己心里清楚,陶父对他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作用。因此也只有将陶父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他心里才能感到踏实和安心。
于是盛淮翊没有拒绝,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微微沉吟片刻后,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你能确保把人看管好,不出任何差错。”
乔恩特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还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肯定没问题,我对待叔叔就像对待自己的命一样重要,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盛淮翊瞥了他一眼,刚想再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却突然敏锐地捕捉到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眸光瞬间一凛,毫不犹豫地直接关掉了通话界面,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了正擦着头发的黎棠。
她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更衬得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滴落在她瓷白精致的锁骨上,晶莹剔透,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盛淮翊的目光瞬间被那锁骨上的水珠吸引,幽深的眼眸中眸光骤暗。
不由暗自庆幸及时关掉了通话,不然这旖旎的一幕被窥见,乔恩特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黎棠本就是故意来找他的,此刻见他的目光完全被自己吸引,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而后微微扬起下巴,慢吞吞地强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所以只能麻烦我们盛大总裁,大发慈悲帮我吹吹头发啦,你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做吧?”
盛淮翊自然明白这是她对之前自己小小报复的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怎么会?我当然很乐意为棠棠效劳。”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黎棠的手腕,牵着她走进房间。
踏入房间,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盛淮翊的目光始终未曾从黎棠身上移开,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拿起吹风机,微微低头调试着温度,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黎棠,像是在确认她的反应。
黎棠却理直气壮地将脑袋搭在他的大腿上,像只慵懒的猫咪似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她的发丝随意地散落,从上面滴落的水珠已经逐渐洇湿了他的裤子,还有几缕调皮地落在盛淮翊的手背上,湿漉漉的,却又痒痒的,直挠进了他的心尖。
吹风机的热风轻柔地拂过黎棠的发丝,发丝随着热风轻轻舞动,散发出淡淡的栀子花清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盛淮翊的手看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耳根,最开始只是轻轻触碰,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引得黎棠微微一颤。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睫毛也不自觉地轻颤,像受惊的蝴蝶。
于是男人的动作一顿,原本轻柔的触碰便逐渐变成了温柔的抚摸和捏弄,手指在她的耳根处轻轻摩挲,力度恰到好处。黎棠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根传遍全身,身体微微发烫,耳朵不断颤动着,像是在无声地抗拒,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享受。
她咬着下唇,强撑着不肯开口求饶。
盛淮翊垂眸看着她这副可怜又可爱,倔强又诱人的模样,黑眸中柔意更深,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却似乎震得黎棠的心也跟着发颤起来。
而就在黎棠快要恼羞成怒,准备爆发的时候,他总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头发吹干后,他突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手臂有力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鼻尖满是她的发香,声音温柔带着几分眷恋与歉意,低声呢喃:“棠棠,这么久没见,我真的很想你,刚刚那样逗你,也只是想你能多在意我一些。所以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黎棠的耳朵没忍住又是一抖,像是被他的声音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虽然她的心早就像被暖阳晒化的,软乎乎、甜滋滋的,可还是忍不住佯装不开心地轻轻推了推他,眼波流转间藏着笑意:“你还说,刚回来就捉弄我,欲擒故纵的。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我,我也一直惦记着你呢。快去洗澡吧,不许再在我这里耍赖啦。”
盛淮翊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和温柔,确认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后,这才低低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水流声,黎棠趴在床上轻轻打了个哈欠,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而一夜过去,黎棠还是做了噩梦。
她在睡梦中挣扎着,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带着恐惧。盛淮翊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坚硬有力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无论黎棠如何挣扎,他都没有松开分毫,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抵御噩梦的防线。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黎棠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盛淮翊这才轻轻地放开了她,起身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回到床边贴心地擦拭着黎棠的脸庞,动作轻柔而温柔。
盛淮翊静静地盯着黎棠看了许久,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总算站起身,略显沉郁地离开了房间。
时光匆匆,一连几天过去,黎棠经过充足的休息,精神已经完全恢复。
就在她坐在窗前,思索着这次应该如何接近新目标时,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宁静。
看到是楚玉沉打来的,她不由嘴角微微上扬,接起电话,声音轻快地说道:“怎么啦,玉沉?不会是专门打电话来提醒我兑现上次请你吃饭的诺言吧?”
“出事了,棠棠。”楚玉沉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凝重,“抱歉,我也没想到楚毅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做出反应。”
“……他找到方知温了?”
黎棠的笑容瞬间消失,骤然坐直身子,眉头微微蹙起。
自从回国后,她就拜托楚玉沉安排人保护方知温,本以为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没想到楚毅居然这么快就追回来了。
“那倒没有,但楚毅确实已经回来了。”楚玉沉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现在疯狂地寻找方知温,都已经找到她老家去了。他在城里四处搜寻方知温的踪迹,把整个城市搅得鸡犬不宁,就连方知温的家里人都没放过,挨个进行盘问,手段十分强硬。”
黎棠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压低声音询问:“楚毅没有对方知温的家里人怎么样吧?”
要知道以楚毅不择手段的性格,就怕他因为找不到方知温而恼羞成怒,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直接对方知温的家人下手。
“这倒是还没有,”楚玉沉无奈地回答道,“只不过他在陶家的帮助下,开始对方家的产业下手,试图吞并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方家怕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要面临破产危机。方知温得知这件事后,情绪非常激动,坚决要回去。我担心她回去会有危险,无奈之下,只好先把她给关起来了,希望能阻止她冲动行事。”
黎棠皱了下眉,又叹了口气:“你做得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她回去。”
她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要是此刻让方知温回去,楚毅必定会像饿狼扑食一般,趁机将她牢牢绑住。
而一旦落入楚毅手中,方知温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连与楚毅谈判周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受尽折磨。
想起原剧情中方知温那凄惨的模样,再对比飞机上那个温柔善良、知心体贴的姐姐,黎棠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内心的压抑与沉重,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来:“那她家里人现在情况如何?”
“她家里人倒是没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楚玉沉在电话那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感慨,“楚毅威逼他们想办法叫方知温回来,可他们哪怕面对威胁,也死活不愿意配合。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疼爱方知温,一心只想护她周全,不想让她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