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
鲁智深粗犷地瞥了王伦一眼,笑了,“我听说过王伦是个心胸狭窄、气量狭小的人,难容他人!兄弟,别信他,和我一起去二龙山吧!”
林冲焦急地劝解:“大哥!王伦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人物,他对我有天大的恩情……”
王伦轻轻拍了拍林冲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作解释,随即缓缓站起身来,高声呼唤:“官爷!官爷!我这里有紧急事务需要上报!”
林冲疑惑地抬起头,注视着王伦的一举一动。
鲁智深双眼圆睁,愤怒地斥责:“无赖,你意图何在?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一名脸色苍白的狱警,手持水火棒,不满地走来,抱怨道:“何事喧哗,如此大声?”
王伦俯下身子,在靴子内摸索片刻,随后掏出一张被汗水湿透的银票。在北宋时期,这样的银票也称作“交子”。
王伦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散发着浓重汗味的银票,递给了脸色苍白的狱警,低声请求:“官爷,请您行个方便,为那位胖和尚准备一顿丰盛的酒菜,我拜托您了!”
狱警一愣,随后因喜悦而颤抖着接过那张银票。
身为牛庄底层的食物链一员,他平日里并未捞到多少油水。
然而,当他目光落在银票上那三个大字“五十两”时,心跳瞬间加速!
这可是他两年辛苦工作的收入!
狱警迅速掩饰住内心的喜悦,语气严肃地说:“我被告知他每日仅能进食一餐。我不能提供过于丰盛的酒肉,但会确保他有大米和白菜足够食用。”
王伦向狱警眨了眨眼,低声暗示:“好好办事,官爷。尽量为我兄弟搞来一壶酒。待我脱身后,再赠你五十两银子!”
狱警闻言,向王伦点头,笑容满面:“交给我吧!请放心!”
王伦认真地说:“若我食言,灯光即灭,我命不久矣!”
宋江首次遇见李逵时,仅用五十两银子便赢得了铁牛的忠诚,将黑旋风转变为一名忠心的仆人。鲁智深虽非李逵,但目睹王伦不假思索便掏出五十两银子,他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了感动。
五十两银子所能购买的,不过是一顿简单的白菜米饭,但鲁智深却感到了一份深深的感激。
这便是“忠诚与慷慨”的真正含义。
不久后,那脸色苍白的狱警端来了一桶米饭和一锅白菜。
他没有辜负王伦的期望,怀中抱着一个装满酒的酒壶。
趁着狱警送饭之机,王伦随口问道:“官爷,死牢中是否关有梁山好汉?”
王伦的问题差点让狱警震惊得将酒壶掉落在地!
他回头望向阴暗的死牢,责备地提醒:“此事与你无关,勿要多管闲事!”
王伦细心地观察着狱警的举动、眼神和表情。
王伦心中坚信,朱贵和阮小二必定被囚禁在死牢之中。
他将林冲拉至一旁,详细地向他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最终,王伦补充道:“我此前低估了牛庄的实力。刚才与我们交手的那个疤脸汉子,其武艺远超我们帮中的小混混!在这场斗争中,我需要鲁智深的助力。”
“无需担心,我兄长鲁智深虽不工诗文,但他是杀人放火的行家里手。他定会伸出援手!”
林冲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晚,月光明亮,星星稀疏,乌鸦保持了沉默。
牛庄的地牢进行了交班,那脸色苍白的狱警已经下班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三位更为壮硕的汉子。
王伦向林冲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向牢房门口,大声呼喊:“官爷,官爷,我忍耐不住了,需要方便一下!”
牛庄的地牢年久失修,设施破败,唯一的厕所也被这些恶棍们糟蹋得无法使用。
面对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三位壮汉都不愿承担,担心王伦真的会在牢房里方便。
在一番争执推诿之后,最为矮小的壮汉不情不愿地起身,骂骂咧咧道:“叫什么叫!再叫我就让你在裤裆里拉屎!”
王伦装作焦急的样子,紧闭双腿,用手捂住屁股,弯腰咬紧牙关,汗水滚滚而下。
林冲暗中给他竖起大拇指,心想:我哥真行,这演技是一流的!
那名矮壮的男人厌恶地盯着王伦,捂着鼻子,不耐烦地在手中的钥匙中翻找。
当他终于打开牢房门时,王伦似乎再也忍不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突然用手抓住那个矮壮男人的喉咙!
“啊!啊!啊!”
矮壮男人试图大声呼救,却只能发出窒息的声音。
王伦的微笑变得更为阴冷,他仅用一只手就将体重至少有一百六十斤的矮壮男人提了起来!
林冲迅速冲出牢房,直奔那两个正在喝酒的壮汉。
“你是来上厕所的吗?厕所在那边!”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喝问。
“看起来你是真的憋不住了!”另一个男人嘲讽地笑着。
“刷!”一抹白光划过,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失去意识。
林冲利用他们身上的短刀,迅速而利落地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王伦打破敌人的脖子,走出牢房,对林冲的举动感到震惊。
这动作太专业了!
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教科书般精准。
林冲转过头,嘴角露出一抹顽皮的微笑,“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差点用错了劲!大哥,谢谢你开绿灯,真的管用!”
王伦轻笑一声,手中握着钥匙链,试图打开鲁智深的牢门。
“不用!”
鲁智深吃饱喝足后,缓缓站起身来,他那庞大的身躯宛如一个陆地上的金甲复仇者,撞击向牢门!
“哐!”
八九根碗口粗的厚实松木瞬间被撞断,他们脖子上的重锁链随着一声怒吼化作碎片。
鲁智深如同一座高耸的铁塔般站在王伦面前——就像一个不可战胜的金甲复仇者。
王伦咽了口唾沫,眼睛因不敢置信而定格。
吃饱后的鲁智深竟如此强大?
林冲微笑着拍了拍王伦的肩膀说:“大哥,这还不算什么。在大相国寺,有一棵像井口那么粗的大柳树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