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看到何等好的文章,让您如此高兴。”
看着止住咳嗽的武阳帝,太子李璟烨也是有些忍不住好奇。
武阳帝看着自家太子,愈发的沉稳。心里还是有一些急迫。
看着眼前他的太子,还是成长的太慢了一些。
“烨儿,时间不多了,你可不能有一丝懈怠。”
武阳帝眼神闪过一丝痛楚,他的身体他清楚。
顶多也就是几年的事情,可是他的烨儿还是太过年幼。
等他走后,太傅的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自家烨儿面对群狼环视,该如何走出困境。
所以现在哪怕每天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知道自家太子也十分的辛苦。
可是,身为要继承大成大统这百年基业,他这个当皇帝的等得起,可是老百姓们等不起。
这天下苍生,都等不起,一个进度缓慢的继承人。
“父皇,儿臣一定会努力的,父皇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儿臣已经长大了。”
武阳帝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才拿起苏辰安最开始写的那篇策论递给他家太子,也开心开心。
看完之后的太子,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怪不得父皇能够如此笑的痛快。
实在是骂的太过让人舒畅,果然不愧是他师弟呀。
骂的实在是太过瘾了,可每一句,都是事实。
国家变成这样,国库空虚,百姓艰辛,世家何不食肉糜。
“烨儿,以后此子走到朝堂之中,一定要好好栽培,日后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李璟烨都有些差点没忍住告诉他的父皇,不用他说,他以后也一定会重用此人。
毕竟好歹也是亲师兄弟,况且还是如此有才华的人,所以从未见面,但他却神交已久。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武阳帝负手而立,面容冷峻,太子垂首恭立一旁。
“烨儿,帝王之术,首在制衡。今世家势大,如百足之虫,僵而不死,其根脉交错,动一发则乱全局。”
太子也知道这世家之乱,不只是他这一代,往后他那一代,如果处理不好,都是后患无穷。
“父皇,既如此,何为破局之法?”
武阳帝却并没有说出答案,毕竟这些年来他的布置从未瞒过对方。
他也想考校一下自家太子,是否已经觉察。
“烨儿,你说说吧!你会如何?”
太子听到父皇问他。
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说肯定是过不去的。
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一种隐隐的猜测,可要真是那样的话,会死多少人呀!
“父皇,儿臣以为,世家虽强,然其倚仗无非财帛累积、累世官爵与姻亲勾连。
儿臣当从数处着手,先清查其田产赋税,令其财路有迹可循,不可肆意兼并;
再者,革新选官之制,广纳天下贤才,使朝堂之上非世家独大;
至于姻亲之盟,儿臣会恩威并施,鼓励世家与新晋臣子结亲,若有抗拒,便以国法为刃,斩其妄念。
儿臣不奢望一蹴而就,唯以坚定之心,逐步削其势,令世家为我朝所用,而非凌驾皇权。
纵有千难万险,儿臣亦绝不退缩,定当为父皇分忧,为江山社稷谋太平。”
太子的回答武阳帝还是满意的,只不过这孩子把事情想的太过单纯。
世家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要是直接来硬的,得不偿失。
而且,动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到时候他们只会因为利益受到损害,不顾一切开始反扑。
还有,这寒门子弟,又有多少能够出头呢?
他们所掌握的资源,所具备的学识,真千百年来的世家,又如何能够比拟。
若欲除之,切不可强攻。当培新势,此势如利剑,可破世家之网。
太子若有所思:“父皇之意,是使新锐与世家长期抗衡?”
武阳帝踱步,缓声道:“然也。二者争衡,相互制裁,皇权方可居中掌控。
如驭车马,两马并驰,驭者执缰,方能稳行。
世家久据朝堂,财势人脉盘根错节,唯有此术,可解其威胁,保我朝根基永固。”
李璟烨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父皇的意思他明白,可这样的话,老师又该如何自处。
“烨儿,既然你要坐上那个位置,你就得习惯什么叫做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你不该如此心软。”
李璟烨看着父皇看向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就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对方。
可是,真的不能想其他的办法吗?
武阳帝目光深邃,紧紧盯着太子,沉声道:
“烨儿,帝王之路,绝非坦途,对世家之策,切不可心软。
朕可待你成长,然天下黎庶饱受世家盘剥之苦,岁月难捱,他们等不起。
为君者,当有铁石心肠,虽手段或显残忍,却是拨乱反正之必需。
朕在时,自会为你遮风挡雨,可日后你独掌乾坤,必须直面诸般艰难。
你肩负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唯有坚毅果决,方能在这风云诡谲之朝堂,破世家之局,保我朝万世昌盛。
莫要忘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慈手软只会误国误民。”
这一段话简直是让太子感到振聋发聩。
他知道父皇说的是对的。
他也知道老师什么都明白。
所以,才会让自己隐瞒苏辰安其实是他师弟的事情。
他们彼此之间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能就连那群老牌世家,也已经发觉出来,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毕竟这段时间朝堂之上,有两股势力悄悄爬起。
之前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的是世家,第二,这是太傅大人,底下的门生。
太傅大人底下的门生,无论是寒门子弟或者是世家子弟都有。
至于第三股力量,则是以张大人和姚大人为首的新贵。
而这段时间,太傅的门生,这是拿到了不少重要的位置。
也获得更大的权利,随着,有人开始壮大,那么身为以前往往都是第一时间就把好处占了的世家不乐意了。
所以这段时间两方的冲突不少。
而每次父皇在朝堂之上都是作为一个,和稀泥的态度。
就连这段时间太子想要求见老师,都惨遭无情的拒绝。
真希望当初老师,走了就别回来了,卷进这样的旋涡里面。早就已经无法脱身。
萧明月这段时间早就已经闭门谢客,看到自家那未来徒弟寄过来的信件。
这段时间漠平府那边,想要不知道都难。
听到那孩子又大出了风头。
本来还有一些为对方写出的言论感到担心,可看到信件当中夹着的那一篇策论。
却忍不住为对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运气还真是不错。
也不知道那杯敬师茶,他还能不能喝到,要是喝不到的话,还真是有些遗憾呀。
不过看到那孩子这段时间游学以来,经历了这么多,领悟了那么多,也是为他高兴。
可惜这段时间就不能再给对方回信了,为了对方的安全,少点联系也是好的。
这孩子是个好的,希望以后太子,能够知人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