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涂莉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皇宫回信了,再做打算。”族长涂灵边走边安排着。
见芜央不说话,表示默认,他皱着眉发问:“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遵命,族长。”芜央不得已,应声道。虽然他还不了解这位族长,但是既然做出了选择,总要给点面子的。
族长点点头继续说道:“副管事涂清被困在圣地,这段时间就由你来代替他的位置,组织村子的重建工作。”
“我才到这没几天。”芜央想起自己副队长的经历,不知道这副管事会不会也如此短暂。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帮手,另外,轻红也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不用。”芜央一口否决。
“用。”涂灵回身瞪了他一眼。
这人有强迫症吧?芜央腹诽着,冷哼了一声。
涂灵没理他,指着远处的涂莉,吩咐道:“你快去帮她吧,也好尽快适应你的新角色。”
芜央告辞族长,直奔涂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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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从跟着队长从大帐里出来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命令。
“我们白泽府归军队管吗?”他疑惑地问灿荣副队长。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大司空的命令,我们现在归任参军调用。”
“可也听到刚才的命令了,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亏得我们还帮过他任参军,他就这么对我们兄弟几个。”金石愤愤地回身看了一眼。
“在其位,谋其职。他这么做没有错,而且这也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如果我们不去,万一真打起来,恐怕这支边防军就要彻底覆灭。”
金石知道队长说得对,只是他并不心甘情愿,刚刚收到母亲的回信,互相道了平安,这么快就要深入险地,九死一生,万一真死在那,又该让母亲悲痛欲绝了。自己已经吓唬她一次了,不想再折磨她了。
“难道真的要去?”
“怕了?”
“说不怕是假的,但既然队长心意已决,我也只能奉陪到底。”金石无条件信任这位年轻的队长。
“那还废什么话,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是!”金石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他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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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黄庭剑将军端坐,他剑眉紧锁,目光深邃而忧虑,手中不停地轻轻挥舞着一支箭矢。
虽然,作战任务已经安排下去,可他总是隐隐觉得有遗漏的地方。这新来的任参军确实能干,不但擅长出谋划策,而且管理后勤也是一把好手,倒是分摊了他不少压力。
他起身在沙盘前来回踱步,将手中的箭矢,一把插在自己所在的业贯城位置上。
他率领的这支边军,已经被三面合围,形势十分严峻。业贯成地处边境,是申国从西北方向进入大华国的毕竟之地。
这业贯成依托五元山丘修建,本是个险要之地。但城外三面大平原,却是一马平川,几乎无险可守,敌军可轻易接近城下。
最为致命的是,由于运输条件差,业贯城常年缺乏军需物资,尤其是守城的箭矢,更是紧张缺货。如果申国选择此刻进攻,业贯城里的箭矢只怕够用三天,就算不错了。
业贯城这地方,常年有战事发生。两国边军经常为了些小事,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虽然没有全军出动,拼个你死我活,但也经常死伤士卒,结怨颇深。申国和大华国对此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鼓励也不制止,甚至经常派新军来此实战练兵。
业贯城的城外,已经默认为两国的练兵场,双方军队经常是约定俗称,甚至是互派信使,来确定第二天出战的军队人数。
然而,申国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反常,不但不和黄将军的小股部队交手,更是不断向这里增兵,以稳步推进的方式,将业贯城三面合围。黄将军多次派信使前往,却总是吃了闭门羹。
直到任参军从后方赶来,带来那张地图。地图上赫然标注着后方粮仓——邓屯。黄将军这才明白,这支申国的龙虎军,并不是冲着任参军去的。他们借着大部队包围业贯城的掩护,偷偷越过两国边境,这件事黄将军是知道的。
只是,黄将军安插在申国边军的暗探回报,这支龙虎军是去截杀新任的任参军。他才多少放下心来,只是派了马如光带领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前去接应。他这么做,一是面对申国的增兵,他确实无兵可用,二是想试试这任参军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李阁老饶过三军合部,亲自下令任命。
等接到后方传来的战报,黄将军除了惊喜之外,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任参军是个实打实的统兵天才,要不然被申国得手,自己的粮仓不保,不出一个月,业贯城可就不攻自破了。
任参军定下的这个计划,是想以拙力破巧计。不管申国人上不上当,计划都正常执行,而且必胜。只是要付出些代价,这代价有他一部分,又他手下一部分,还有那几位白泽府一部分。
军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是理所应当。黄将军没想到,那位白泽府的副队长竟然也欣然同意,这可是把他们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唉,黄将军叹了口气,要是朝廷再多派些军队,他又何必出此下策,让老部下送命实非他所愿。
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也不能再撤回,再说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主意。自己只能在沙盘上再复盘一遍,免得生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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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看了看身后的部队,除了他们白泽府四人,其余都是军中挑出的好手和黄将军的亲卫军。
他们健壮的身体上,披着精良战甲,闪着寒光的头盔,露着一双双坚毅的眼睛。他们无人说话,紧抿着嘴唇,齐齐面向副队长灿荣,这次的带队指挥。
灿荣也不废话,只是用同样的眼神向他们回礼,大手一挥命令道:“出发。”
金石走在队伍的前列,一股豪迈而悲壮之情,油然而生。
此去命途多舛,诸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