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贵拿过信鸽,摘下信卷,正欲打开观瞧,却被金石一把抢了过去。
见金忠贵惊愕,金石赶忙解释:“爹,这白泽府的密信,可不能随便乱看,是要坐牢的。”
金忠贵哦了一声,尴尬地坐回去,等着金石看信。
“爹,我要立刻出征了,就不和妈告别了,你事后帮我说一声,那个花瑶妹姑娘就托付给您二老了,她吃过很多苦,性格有些乖张,还请你多担待。”金石说着,又给金忠贵磕头。
金忠贵也听说召帝要和大齐王决一死战的消息,正担心着,儿子就回来了,还没看够呢,这就要出发了。人年岁大了,顾虑也多,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由得提心吊胆,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金石赶忙安慰,“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法回头。不过,您放心好了,我现在有了盖世绝学,能拉开千斤的巨弓,一般人奈何不得我。”
金忠贵听得一愣,竟一时停止了哭泣。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再说了,这儿子怎么现在吹牛不打草稿,还千斤的巨弓,那是人能拉开的?妖怪也拉不动吧。
还要说什么,管家又来禀告:“老爷,那个黑大个芜央来找少爷了。”
“快请进来。”金忠贵擦了擦眼泪。
芜央一边往嘴里狂塞,一边和金石说:“和你说说新差事。”
金石正好也是没吃,索性也一起陪他。
金忠贵看着儿子惊人的饭量,连吃相也和这个黑大个越来越像,不由得感叹到,真是近墨者黑。听芜央这么说,金忠贵急忙起身,要告辞出去。
芜央却连连摆手,道:“不用,您听听也无妨。不过,这饭菜倒是可口,能不能再添点。”
金忠贵赶忙招呼老管家,厨房不管有什么,全都往上端。既然儿子也没反对,金忠贵索性也留下啦,想听听他们到底去做什么,毕竟老父亲还是担心儿子的性命。
金石倒是不介意,把刚收到信卷递给芜央,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我也收到信鸽了。”
芜央疑惑地接过来一看,竟是景队队长炎广的亲笔信,命令金石带着芜央速去都城城墙集合。
看来景队已经回到城里了。不过,他景队队长凭什么调动杜队的人,这老头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保护我。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芜央淡淡地说道,心里却有了打算。
等芜央当着金石和金忠贵的面,把李阁老的命令叙述完后,金石和金忠贵都是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接茬。芜央也不理他们,对着新端上来的菜饭,开始第二轮地狂吃,在野外呆了那么久,这些个小糕点,小汤丸,哪里吃过,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如果真是像李阁老所说,以后怕是再没机会吃这些东西了,干脆一口气吃个够。
“你不是开玩笑吧?”金石犹豫地问。
“伤队的人来传的口信。你可能不知道,那个队专管督查白泽府,清理内奸叛徒,他们从不开玩笑。”芜央尽可能说明白些。
“你们队长怎么说?”金石又问。
芜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接着他一口咽下一大块烧肉,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是闻司空的命令,根国队长一定会执行的,所以我才答应。”
“可是这…”金石举起手中的信卷,这两个命令只能执行一个啊。
芜央点点头,放下筷子道:“俗话说得好,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我就当没找到你,你也当没看见我,这样咱俩谁也没违反命令。”
“这能行吗?”金石问。
“要不你拿个主意?”芜央反问。
金石无话,倒是金忠贵趁机询问:“你说的这事,是李阁老亲自安排的?”
芜央点点头,劝道:“听着十分荒诞,不过以你们金家的财力,准备点东西,还是轻松的,做些准备就当防患于未然了,即便是假的,您也没什么损失。”
“那你说我该准备些什么?”金忠贵觉得这事听起来诡异得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芜央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便又开始吃起来,半天才说道:“总该准备几条船吧?”
依依不舍地送走儿子和芜央后,金忠贵命人打扫出一间屋子,给花瑶妹居住。自己则上了马车,去了工匠区最大的木材店。
他一进店,店主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寒暄道:“金老板,好久不见,您这是要做点什么?添置家具还是店里的柜台?或者是现在最流行的封窗板?”
“啥是封窗板?”金忠贵问道。
“嗨,这不是要打仗了吗,现在全城都在买木板,把窗户钉死,怕当兵的闯进家里。”
金忠贵不屑地哼了声,木板能挡住当兵的?他摆摆手道:“我不要拿东西,我要订做十艘大船。”
“定什么玩意?金老板,您没开玩笑吧,这时节坐船干嘛?”那老板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金忠贵掏出一大袋金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问了句:“够不够?”
那店家一把接住,连说几句够了,又问道:“做好给您送哪去?”
“送到我西街药铺,那里有个晒药的大平地,能放下。”
涂莉不敢进城,怕让曾经的姐妹看见,告知二姨母,派人来逮她。
身后这个恼人的表哥,像跟屁虫似的,黏着她不放,连族长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舅舅不是让你看住芜央,别让他有危险吗?”涂莉百无聊赖地坐着,将一颗石子扔进河水中。
“这是在都城,他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大齐王的十长右不是都死光了吗?管他干嘛?”听语气,涂雷觉得芜央最好死了才好,省得和他抢表妹。
涂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讨厌表哥。
说实话,涂雷帅的一塌糊涂,在都城的美男子中也是玉树临风,芜央在他旁边一比,简直是黑煤窑里的矿工。
可是,涂莉就是不喜欢他,就如她不喜欢舅舅一般。或者更清楚地说,她不喜欢狐族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