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早就在意料之内,但是真的确认后,依旧令人无法接受。
林霄臣垂下眼:“能找到一个孩子也是好的,上原姐,给高桥优做过身体检查了吗?孩子没有别的问题吧?”
“没有,除了因为缺水饥饿导致身体虚弱,身上没有别的病症,心理状态也很不错。”上原由衣叹气,“也许葛木太太还存了点良心,没有虐待孩子。”
“哼,说不定是为了让孩子乖乖听话不挣扎装出来的。”大和敢助冷笑,“高明呢?”
“诸伏去走访周边住户了。”上原由衣按按眉心。
“我去地下室看看。”大和敢助抬步离去,回头看了眼待在原地的林霄臣,“林,你走不走?”
“等一下,我先把这边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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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这边收拾了。”
南北通透的房间中,君度站在血泊之外,侧头夹着手机,慢悠悠地擦拭干净满手的鲜血。
诸伏景光挂断和后勤组的电话,走到君度身侧站定,等待着君度。
君度飞速扫他一眼,然后对着电话中的人道:“我马上就回来?北海道?让我去那边?好吧,我知道了阿阵。”
是在和琴酒通话吗?看来是有新的任务。
绿川光这般想着,口中却装作不知情一般:“大人,后勤的人马上就到。”
君度微微一点头:“那先回安全屋。”
二人坐上车,绿川光自觉担任起司机一职。
车辆平稳地开动,君度单手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仿若蝴蝶的翅膀,不过,此刻这只蝴蝶已经十分疲倦,翻飞的翅膀好似下一刻就要停下舞动。
绿川光拿余光看他,长久地相处下来,已经让他摸透了君度的习惯,这的确是君度想要睡着前的表现。
君度这几日任务很多,大部分都是琴酒突然安排下来的单人任务,不允许他跟随,君度连轴转的任务也让绿川光多了几分怀疑——组织是否又有大型的恐怖活动。
“君度大人。”
绿川光很少连着代号称呼,君度眼皮子抖了抖,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他声音带着疲倦:“怎么了?”
“您这几天累坏了,之后的任务,我看等级并不高,不知能否交给我去做。”绿川光斟酌着开口,将自己塑造成野心勃勃想要上位之人。
这样其实风险很大,但凡君度开始忌惮自己,日后的行动都会受限。
但是——
君度总是不计较这一点的。
他沉吟片刻,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可以,正好我要去一趟北海道,你就留在东京区。”
“是。”绿川光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期待,“是琴酒大人命令您去北海道的吗?”
“差不多吧。”君度嘴角微微勾起,好似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完成任务后,你记得把任务报告写了。”
“好的大人。”绿川光点头,他看了一眼君度,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君度微微侧头看他,“有话直说。”
“剩下的任务大部分是团队任务,那执行人一栏……”
“填你一个人的。”君度无趣地又将头偏过去,“谁做的任务填谁的,我不想给你扫尾……”
他声音渐渐弱下去,好似又睡着一般。
那就是出了事情赖不到他头上,绿川光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也好受了点。
没有君度的掣肘,也许那几个任务对象能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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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训练营。
“喂安室,枪法不错嘛。”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男士吹了声口哨,“这么厉害,怎么不找个有代号的大人跟着?”
安室透微微一笑,像是没有听见对方语气中的恶意。
自己被君度大人赶来北海道早已经不是组织里的秘密,对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恶心自己。
“我可比不过前辈,明明您比我更加有经验,可不也是待在这里吗?我还是要继续练,总要熬到有前辈这样的资历后,才有资格去找大人们呀。”
“你,哼!嘴皮子再厉害有什么用,我倒要看看,被一个大人退回来不要的人,能混到什么时候!”
安室透笑起来:“这就不劳前辈操心了。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大人们的个性,为什么亲自成为他们的搭档,是不想吗?”
他特意将重音落在‘前辈’二字上,语气说不出的挑衅。
“你!你好大的胆子!”那男子举起拳头就要打过来。
安室透眼神一厉,侧身躲过那一招,然后迅速勾拳出击,三两下将人撂倒在地。
“前辈,您真是不小心呢,需要我扶您起来吗?”安室透笑嘻嘻地站在男子两米远的地方,“诶,您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呢?”
“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肩膀一阵酸麻,想要再度抬手却使不上劲。
安室透笑呵呵地看着他面露痛苦之色,这一招还是haya在警校时教自己的,按他的话说,这叫做:捏麻筋。
其实就是普通的穴位,但不知为何,从他口中总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有趣说法。
“看来我来的不巧了。”训练场一瞬间安静下来,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浅蓝色风衣的男子走进来,艳丽的颜色与整座昏暗阴冷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别人或许不认识他是谁,但是安室透很清楚,就在不久前,他方才见过这位北海道训练营的负责人。
“威雀大人。”安室透微微转身面向他,态度说不上恭敬,但终究挑不出错来。
“嗯嗯,你好你好。”威雀脸上总是笑吟吟地,眼神嫌恶地瞥了一眼肌肉男,对着安室透道,“你跟我过来。”
安室透对着肌肉男挑衅一笑,随后跟着威雀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中。
“安室透,你来这边也有几天了吧。”威雀态度自然,语气平淡,“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有劳大人操心了。”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有话您直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威雀脚步慢下来,在走廊尽头停下,“说实话,你真的不怨恨君度吗?”
他修长纤细的食指在安室透的黑色马甲上游走,最后落在安室透的领口处。
安室透全身肌肉紧绷,死死咬着牙克制住恶心感:“您想得到我什么回答。”
“我很喜欢你透君。”威雀语调缓缓拉长,“你的情报任务评分都很高,考不考虑加入情报组?”
安室透笑着:“这个,是有代号的大人们需要考虑的吧。”
“代号不过早晚的事,还是说,你更喜欢行动组,所以用这种借口拒绝我?”威雀的眼神变得阴冷,安室透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毒蛇缠上了一般。
“没有的事情,大人。”
“呵呵,那么,如果君度和我同时选你成为部下,你会选谁?”威雀走上前几步,双手碰上安室透的肩膀。
安室透下颌线僵硬至极。
威雀缓缓地理了理安室透的衬衫领口:“不用着急回答,也不需要你回答。”
“君度要来了。”
“我等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