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气氛严肃,目暮警官端坐在上首位置,其右两边坐着的皆是林霄臣所熟识之人。
夏目瞥见林霄臣走进会议室,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并迅速从桌面上伸出半个手掌,朝着林霄臣 挥了挥。
林霄臣察觉到他的动作,亦向他所在的方向投以礼貌性微笑作为回应。
目暮警官也发现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但并未多言,他轻轻咳嗽两声,示意保持严肃,然后站立起身说道:“大和警官、林警官,客套的话先不说了,今天请你们过来还有另一起要紧的事情。伊达,把投影仪打开。”
听闻此言,林霄臣与大和警官相互对视一眼,他们脸上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变得愈发沉重严峻起来。
紧接着,伊达航引领着二位警官入座于目暮警官左侧,随后开启投影仪,将相关案件资料清晰地投影显示在巨大屏幕之上。
三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受害者照片跃然而出,随后,伊达航将ppt切换至下一张。
又是三张血迹淋淋的照片。
伊达航站起来,拿着笔记本介绍:“今日凌晨五点,环卫工人在米花公园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人类的手臂,警方赶到后发现,受害者的遗骸散布在米花公园的各个角落,经过dNA对比,确认为同一个人,死者的具体身份还在查。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
“三日前,钓鱼佬在杯户町在河流边钓鱼,钓上了新鲜的人类头颅,我们派蛙人打捞起了部分残害,尸体因为被抛弃在水中,所以并不完整,死者身份依旧未曾确。死亡时间在零点至六点之间。”
“最后是在七日前在米花的矮山上,被早起遛狗的晨练者发现的手指。第三位死者的尸块沿着人工步道被逐一捡起,这也是唯一能确认身份的死者——帝丹小学的数学老师合田昌二。死亡时间是七日前的凌晨六点,这也是我们最接近犯人的一次,尸体的生物反应显示,证明发现尸体时,受害者死亡不过一个小时。”
“这三起案件被警方瞒得很死,外界并不知情,因为分尸加上时间间隔较近,我们已经并案调查。”伊达航看向大和敢助二人的方向,“直到我们收到了来自长野的联合调查申请。”
“你们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大和敢助道,“很遗憾,并不是。七日前,东京发生第一起案件时,我们的三名死者也不幸遇害,如果是连夜赶去东京杀人,时间非常紧张。”
“并且,东京的三具尸体,残骸断面非常粗糙,关节处的骨头有被刀砍到的痕迹,但是,你们看长野县的——”大和敢助示意林霄臣调整ppt,“断面非常干净,骨骼甚至没有受到别的损害,就像是中国成语中的。”
他有些卡壳,林霄臣迅速接话:“庖丁解牛。犯人的每一刀都是顺着生理结构的,他对于人体非常熟悉,我们偏向是外科医生这一类专业人员,或者是职业杀手。”
林霄臣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不瞒各位,为了追查犯人,大和警官在交警部的监控室三日没合眼,才从一个角落中找到了犯人的痕迹,这才追查到东京。”
“长野的案件也没有对外公开。”大和敢助想到什么,“我倾向于巧合。”
“巧合?”夏目不由自主地反问,“这种恶性案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就算了,短短几日,在长野和东京同时出现,手段如此类似,大和警官是怎么归于巧合的。”
他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大和敢助皱眉:“夏目警官有什么高见吗?手段类似而已,甚至时间线都是重叠的,难不成犯人能分身去杀人吗?”
“那就是一个团伙作案,手法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其中一方更为专业,而另一方则稍显业余罢了。难道这不正是一种合理的推测吗?”
夏目据理力争道,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林霄臣,“林警官,依你之见,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此时此刻,其他几位警官亦纷纷将灼热的视线集中于林霄臣身上,林霄臣只觉得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由于受到理事官的施压,大和敢助二人被命令不得将遭到他人胁迫之事透露给警署,并且连那份至关重要的举报信也必须隐瞒下来。
如此一来,从东京各位警察的视角来看,团伙作案无疑成为了解释这起案件的一种可能。
林霄臣无奈之下,转头望向大和敢助,只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乎,他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或许真的仅仅只是个巧合吧......”
听到这话,夏目不禁发出一阵冷笑,满脸失望地转过头去,嘲讽道:“果真是长野的警察啊......”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和敢助的嗓音陡然低沉下来,显然已有些许恼怒之意。
“夏目。”目暮警官眼神警告地瞪了一眼夏目,看向林霄臣二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三分不悦,“林警官,警察办案没有那么多也许。”
“您教训的是,但是现在证明团伙作案的证据并不充分,如果主观代入怕是对日后的调查不利。”林霄臣笑眯眯地,像一只狐狸一般。
“都是为了办案,大家和气些。”伊达航打着圆场,“大和警官,林警官,我们东京对于长野的案件并不熟悉,细节方面难免有疏漏,还请二位多多担待,当然,如果能另外补充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霄臣心一沉,听伊达航的话,按照他的敏锐程度,应该是猜出长野警署有事情隐瞒了。
大和敢助也是不是傻子,也听出了伊达航话里的机锋,不由得高看伊达航一眼。
但碍于理事官的威胁,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举报信的事情,只是略微补充道:“我们的三名死者都曾在福利院工作,如果按照你们的思路,剩下两位死者的身份,可以着重筛选参与过社会福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