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烦就下车。”君度声音凉凉,“坐我的车还那么多意见。”
“反正你闲着,我坐一下怎么了?有本事真的把我丢在这边呀。”威雀依旧挑衅,却听‘吧嗒’一声,君度将车门开锁了,“喂喂喂,你干嘛!”
君度冷笑:“如你所愿。”
“不不不,你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嘛,我错了,我再也不开玩笑了。”
君度车速依旧。
“你一会儿有事情吗?”威雀突然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君度余光瞥他一眼。
“当然,你还记得波本吗?”威雀道。
“嗯。”
“有个任务让我和波本搭档,但我不想去。”威雀话说的直接了当,“在鸟取县,有点远,我不乐意过去。”
“你不乐意我就乐意了?”君度拒绝的也很干脆,“你就不怕我一个控制不住,开枪动手?”
“呵,差点忘了这回事了。”威雀嘲讽他,“你说说你,当初千辛万苦地从我手上抢人,现在好了吧,人家有了代号立刻把你抛一边了,呵呵,上次那批货物丢失,责任扔到了你头上——你看我做什么,你当我是啥的, 说是你监管不力,还不是朗姆想要打压你。”
“哟,知道的不少呢。”君度拿出枪对准了威雀,“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吗?”
“那也要分,知道的东西是什么?”威雀丝毫不惧,“这件事早就不算秘密了,你难道要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杀掉吗?”
君度收起了手枪:“真没意思,为什么阿阵这样威胁别人有用。”
“其实也没有用。”威雀道,“琴酒的威胁最后都是被威胁者死亡结束,他总是这样。”
这话倒也没错,琴酒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一般直接给他一子弹。
“那也又有,至少少了一只老鼠。”
“答非所问。”威雀嗤笑,“呵,果然不能背后说人,琴酒来喊我干活了。”
君度不说话,将车停在路边:“到了,如果你乐意被我知道安全屋的位置,我倒是可以再送你一段路。”
“那就算了。我走了。”威雀下车却不走,将手搁在摇下车窗的窗框上,“看在这几年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太信任别人。”
“你什么意思?”君度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威雀微笑耸肩:“字面意思。”
说罢,他转身离去。
君度关上车窗,车子朝着鸟取县而去,在那里,他要第一次,在没有任何过失的情况下面见乌丸莲耶。
威雀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接他而心情不好,那还真是高估自己在君度心中的地位了。
鸟取县的深山,群山环绕中有着一栋别墅,那里是乌丸莲耶的住址之一。
君度将车停在吊桥外,这是几处通向别墅的道路之一。
此刻,见君度靠近,已经有组织成员伪装成林业员前来:“您觉得,乌鸦有几根羽毛。”
君度将口袋中的左手拿出,无名指上有一枚黑曜石做成的戒指:“鸦羽将笼罩天空。“
那人对他一鞠躬:“大人,请。”
君度对他点头,边踏上摇摇欲坠的吊桥,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暗号过于中二,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走过吊桥,君度钻入深林之中,顺着标记慢慢摸索着前进。
空中时不时掠过轻微的嘈杂声,君度不必抬头也知道,这是组织的监视无人机。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乌丸莲耶的眼中。
不过,他此刻还没有反叛的心思,倒是随便老头子怎么看。
古朴的大门前,黑衣保镖手持冲锋枪守候着,不远处,君度看见了琴酒的保时捷。
真是的,凭什么琴酒就可以开车过来,自己就要步行。
君度撇撇嘴,有些不满。
他没有掩饰这份情绪,这在监视器另一头的乌丸莲耶眼中,反倒成了君度和琴酒不合的另一证明。
乌丸莲耶呵呵地笑了,对着身后的执事道:“君度还是小孩子气。”
执事:“您说的是。”
有三两个保镖靠近君度搜身,叮铃哐啷,各种枪械子弹,刀具银针,毒药暗器掉了一地,堆成一座小腿高的小山。
保镖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扑克脸,毕竟方才的琴酒,身上的杀器只多不少,那位才是重量级的。
等到彻底排除了威胁后,有人将地上的一堆东西收起来,并表示君度离开时可以拿回去。
之后,大门从内部打开了。
老宅内有着淡淡的木质香,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赭红色的波斯地毯铺就整个地面,如同已经干涸的血液。
君度迈过门槛,地毯保养得宜,踩上去脚感很不错。
有执事上前:“君度大人,晚宴还有三小时才开始,您可以在客厅等候。”
君度对他躬身:“替我向先生问好。”
“当然大人。”执事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在古宅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分僵硬诡异,“您是打算在客厅喝茶吗?”
“还有别的大人吗?”君度环顾四周,哑奴们正在一丝不苟地擦拭雕木上的灰尘,为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
“琴酒大人在二楼向南的书房,朗姆大人正在会客室,二位大人都特意叮嘱了不准别人打扰。”执事顿了顿,“贝尔摩德大人在三楼的阳台喝茶,皮斯科大人在后花园,不过正在打电话,应当是有事在忙。”
“三楼的茶水室没人吧?我想去那边看看先生留下来的着作。”君度脸上满是痴迷,“我喜欢先生的文字。”
“好的,茶水已经替您备好了。”执事声音平静,迎上君度疑惑的视线,他解释一句,“先生一直都知道您的喜好。”
“都是先生安排的吗?”君度声音提高,像是个得到奖励的孩子,执事点头。
“您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