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才玩了三个项目,某瓜就嚷着饿了,昼焰行只好带着人去吃饭。
“欧尚”餐厅是主题乐园里面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像这样的游乐场大家都是赶着进度玩的,不需要太多坐下来慢慢吃饭的地方,一大堆的快餐店中间“欧尚”雪白独特的尖型屋顶显得很出挑,昼焰行领着娃娃进了餐厅。
门口的接待显然知道两人的身份,微微笑着将人领到了一处雅座,一脸甜美笑容的专职服务生结下了后续工作帮阿零和昼焰行拉开了椅子,看了一眼昼焰行手里拽着的等人高的棕色大熊,莞尔一笑:“熊先生看来也需要一个位置呢,请坐在这里~”
阿零对这个爱开玩笑的服务生印象很好,主动笑着搭了一句话:“它叫‘大黄’!~”
“是吗?~”服务生笑了,再是和阿零聊了几句便适时退下,待到昼焰行示意她可以点餐了之后才再次走了过来。
“头盘鹅肝酱,牛排五分,配焗蘑菇,烤鳕鱼一份,法式蜗牛一份,再来一杯橙汁…”
“不是的我要喝牛奶!”对面出声打断。
“刚刚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橙汁吗?”昼焰行习惯性皱眉。
“但是我后来又想喝牛奶了…”阿零轻声。
“加一杯热牛奶,鹅肝酱之后上,橙汁也要,去果粒,”昼焰行继续点单,“红酒要拉菲,甜点按着你们主厨最拿手的上几样,不要太甜的。”一边服务生小姐微笑着记录,想着这昼家大少还真是随性啊,鹅肝酱蜗牛什么的都不是一般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问都不问女儿一声就点了,难道还真是零小姐的喜好?~
想着,服务生偷偷朝着阿零望去一眼,正逢阿零正仰着脑袋用着我饿了的亮晶晶小眼神望着她,姑娘一下笑了出来,忍不住开口逗趣道:“嗯嗯,你们都有了好吃的,那‘大黄’我怎么办呀!我也好想吃好吃的,我也饿了哇——”
阿零眨了下眼,顿了一秒反应过来服务生是在学“大黄”说话,一下子咧嘴乐了:“不行哦‘大黄’,这些东西你可不能吃哦,吃了会生病,肚子会烂的哦!”
阿零一板一眼的“威胁”逗得餐厅里其他几桌客人也转过头来笑着观望,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小姑娘外加一只大玩偶熊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趣,服务生小姐更是笑成了一朵花,粗着嗓子追加了一句:“啊——,那我不是很可怜?那我能吃棉花么,反正我肚子里也是棉花,吃了不会生病哦!”
“不行不行的!”角色扮演的小游戏阿零一句玩嗨了,当即伸手摸了摸“大黄”的肚子,一副小医生的样子认真道,“你都这么胖了还天天想着吃,棉花也不能给你吃,‘大黄’你该减肥了!”
哈哈,服务生小姐大笑起来,要不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一定要上手捏一把娃娃圆嘟嘟的小脸了怎么会这么可爱!“昼先生运气真好有一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服务员小姐微微鞠躬感叹了一句,拿着菜单下去了。
安静的餐厅里只有几桌人用餐,轻音乐环绕的空间一片静谧,昼焰行微微挑眉望着对面阿零明媚的笑脸,只觉得娃娃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想着,他方要开口,忽然外头的天空一瞬暗了下来,如同骤雨急降的灰暗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是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
——
白昼之夜,遮天蔽日,人满为患的主题乐园内突然骤降的黑夜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园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不要慌,不要怕,应该是日食,是日食!”人群之中不知有谁高呼了一声,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四处传来,骚动的人群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有人打开了手机照明灯,随即便是有越来越多的人照做,人头窜动的乐园广场一瞬变成一片浮动的光影海洋,有人方才打开手机,忽觉面前有什么东西一瞬掠过带起了一阵凉风,再是用灯光一照,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夜福化作了一个黑色的流影,在人群之中穿梭,他的视力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所以前面那人群之后隐隐闪现的那身红衣,他看得很清楚。倏然的黑暗,有人害怕就有人乘机占便宜,佘青他们一群人正混乱的当口,起了歪念的某人嗅着身边的香水味伸出了魔爪,下一刻却是突然一阵劲风迎面袭来拉下他的头就往一硬物上一脆,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两股鼻血就顺着断裂的鼻骨直淌而下,耳边风声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一秒的时间,身边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广场一头的一处建筑物侧边,佘青被扯着往前一带,那个力道本是很大的却是在下一刻放柔了力度,身后似有一阵风托了她一下,佘青被“托着”靠上身后的墙壁,一抬眼,一双闪动着寒光的竖瞳,一眼对上的,却是一双如月般清淡的眸子。
这是佘青第一次看清这双眼,眼眶之内,墨色一片,那是一双暗暗的,却是很平静的墨瞳,便是连眼神都和平日的样子很不一样。那么干净的,纯粹的一抹黑色,带着柔光淡淡望上来,佘青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的睫毛可以长得那么长那么卷,那长而卷的睫毛之下,静静的墨色瞳孔便如同一片寂静无风的夜晚,眼波之间淡淡的神采流转似那夜半冷月清娆,干干净净一片澄净的月光悬于天边,明明是那么遥远,却只一眼相望,那抹光亮便照入了人心底处最深沉的地方。
佘青一直知道夜福是好看的,只是原先的好看只是那抹她看着模糊的影像,如今本人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了,那张脸,还是让她狠狠的晃了晃神。
密长的睫毛,干净的眼,这样的组合就必定会配备着秀气的五官和苍白的肌肤。夜福的长相是很淡的,这样的感觉佘青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说她的长相是艳丽的,殿下的长相是妖娆的,那么夜福的长相就是和他们相对的那种清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而且他甚至看着很小,个子只比她高一点,眉宇间有一种化不开的青涩,便是连淡淡轻柔的呼吸触到她的脸,都像是亵渎了他的纯洁…
平视着那双墨瞳,佘青呆愣数秒,心中怒吼奔腾着飘过只面色狰狞的草泥马,最后她终于在那抹清纯中完败下来,再也不知道作何表情,直觉要遁,下一刻却是一只手臂伸过来一下压在了她耳边,左右各一只,夜福往前一步,把人整个捆在了臂弯之间。
…所以啊,现在这样又是,在做什么呢…?
两人便是这样,保持着无比亲密的动作站在墙角沉默了片刻,从最初的惊异中缓过神来的佘青慢慢找回了理智,心口再次被之前淡漠而坚决的情绪所填满。
她已经决定要放弃了,而他,错过了她给得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是个心软的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也没有借口可寻。五年来的相伴,三年前的表白,她自问这份感情她付出了够多也不后悔当初的坚持,只是现在她已经决定了放手,所以便是他要开始付出了,她也不想要了。
黑暗之中,交错的呼吸清晰可闻,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微乱的呼吸便已平缓,连带着心跳都已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眼前,那墨色竖瞳之间一瞬泛起的平淡情绪看得夜福一瞬心惊,他想赶在她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之前先开口,却还是被佘青抢了先。
她笑了,冰凉的眼底却是没有笑意,直视着那张原本她最喜欢的脸,她却是笑得那样肆意无畏,笑着,她说,现在是在干什么?美男计?~
调侃的声线,冰冷的态度,她这样的状态,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胸中跳得紊乱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他想把那总是含笑的墨瞳之中的那抹冷色抹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顿了很久,才轻声开口解释道:“要做到现在这样必须完全释放灵力,所以要回复原形才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是要干什么呢,制造大骚乱?明天上新闻?或者你不会以为你这样来一下我就会跟你回去吧…我其实还是更想和朋友们一起玩呢,所以抱歉了。”佘青说着,便是伸手要推开夜福的手臂,他却是用了力不让她挣脱,其实两人若是真要闹起来可以闹得很大,而佘青此刻那微微挑衅的眼神,分明是在表示她并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心口处再次转来一丝疼痛,夜福在心底无声的嘲笑自己,笑着自己活该。其实佘青从来不是忍让的个性,但是这些年来,她却是在他面前宽容忍让了太多。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付出,却是一直刻意选择视而不见,而如今,她的付出她的包容全都不见了,变回了原样的她便是让他再难过,也是他自作自受…
身体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那死死撑着墙壁的双手之上,夜福微微垂着眼,不去看佘青决然的眼神,他的样子看着有些无措,也有些悲伤,沉默了一刻他忽然开了口,那极轻的声音差点错过了佘青的耳朵。
“…我只是想,若是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你了。”
清淡的声线,低语如轻喃,几秒之后,丝丝分辨出这句话里的情绪之后,佘青微微一愣墨色的瞳孔骤然紧了一紧,下一刻却是飞快垂眸,掩去了所有明灭。
我是有多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得见你一个人;
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耀眼,即便你绚烂如阳,我也能稍稍心安。
可是这世上,永远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得见你一个人;
所以当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的时候,我终究担心你回过头来,却是再也看不到,我在的方向…
淡淡的,如同蔓草般细密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那是夜福的灵力,扩散之间,丝丝都带上了他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软弱和自卑。
那是无声的解释,最后一刻的尽数剖析,全心,告白…
从来都是善于辞令的人,但是在她面前他却是从来不懂表达心意,他错了,错了很多,他后悔了,极度后悔。这般难耐的情绪,带着丝丝压抑点点渗入了佘青心底,那样的感觉如同水草一般将她的四肢缚紧,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了体内脏器被挤压的痛苦,如同真切的感觉到了那抹压抑和悲伤对他的影响,感同身受。
我喜欢你…
淡淡的声线响起的那一刻,便似心头猛得扎进了一把尖刀,那锐利的痛楚让佘青一瞬咬紧了嘴唇,才勉强抑住了眼角酸痛中聚起的泪花。
只是,她仍旧是累了,五年来付出的一切挥之不去,五年来承受的所有孤单和伤痛,原来单是一句喜欢,已是不够填补了…
她太耀眼了,以至于让他不安,让他犹豫,让他不敢靠近么?
给出这样的理由,不是等于否定了她的五年么?五年的时间里,她眼中只有他一人,心里只有他一人,她痛苦着做出所有努力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
默默注视了五年,他看着她,却是从未看懂过她的真心;而五年之后的今天,那周身弥漫的灵力中挥之不去的悲伤,他也许终于懂了,她固执离去的理由。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平静的声线响起的那一刻,一瞬灵力的波动切断了所有手机的电源,四周再一次陷入一片令人恐慌的黑暗,那一场喧嚣,成就了一场还未开始就上演了结局的,悲伤落幕…
——
夜幕骤然降下的那一刻,主题乐园一角的尖顶房子餐厅,因为客人不多并没有引发多大的骚乱。黑暗来临的下一秒空气中便是倏地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花,昼焰行拿着打火机神色淡淡的点燃了桌上的水灯蜡烛,那一片立刻笼罩在了一片温馨的橙色光线中。
橙色的烛火一下映上阿零带着惊异的眉眼,下一刻还未待昼焰行开口,阿零已经自动自发的从突然天黑的惊讶中调整了过来:“咦,烛光晚餐!”
阿零的思维一向比较跳跃,而且这般对于奇怪事物的逆天接受能力昼焰行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看着丫头一瞬转为激动的表情,昼焰行微微顿了一下,只是淡淡开口应了一声,没有再做其他解释。
阿零兴奋的将周围看了一圈,看着其他几桌客人被要求留在原位由服务生点亮了蜡烛,店内的应急灯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店长带着焦急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忍不住往外跑了。
微微嘈杂的环境却是丝毫没有影响阿零“烛光晚餐”的热情,不远处,服务生观察着昼家父女各种淡定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询问,阿零兴奋得四处看了一圈,最后转过头来下了定论:“烛光晚餐哦,可是很浪漫的!”
呵呵,昼焰行有些想笑,却是绷住了没有笑太明显。他不知道小丫头是哪里来的这些观念,而且这外面明显天全黑了却能被硬扭成烛光晚餐,也可见丫头幻想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强大…便是这么想着,昼焰行端起桌上的水杯刚喝了一口,下一刻却是被丫头脱口而出的话差点呛死!
阿零:“就像是约会一样!”
昼焰行:“咳,咳咳咳…”完全无言以对。
阿零:“我和殿下,还有‘大黄’,三个人约会!”
昼焰行:“咳,咳咳咳!”
阿零:“?”
昼焰行:“……”
…好吧,他之前居然还很认真的误会了,对不起,果然是他太不纯洁了…
——
一顿饭从天黑吃到天亮,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昼焰行领着孩子抱着熊从餐厅出来,游乐场里已经不剩几个人。
提早闭园的通知倒是还没下,昼焰行牵着阿零逆着人流往园内走,主题乐园的最南边有一个很大的摩天轮,便是在岚山大宅的阳台上都能远远的望见,他很早就答应过阿零如果来了一定要去坐一次摩天轮,所以这时候去碰碰运气。
主题乐园里还有不少游乐设施开放着,因为还是有一些游客觉得方才的“日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赶在人少的时候玩个痛快~其实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出于安全考虑早该闭园了,只是一直没有接到正式通知的工作人员无奈的看着眼前要求上摩天轮的一大一小一熊,终于在孩子乞求的目光中妥协了一次…
阿零冲入摩天轮包厢,脸上的表情乐颠乐颠~昼焰行直觉阿零是有什么原因才这么兴奋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阿零晃着脑袋哼着歌,把“大黄”放在对面的椅子上,然后挪出了一个位置,拍着凳子示意她家殿下坐下~
这个摩天轮非常大,而且转得很慢,据说转上一圈要整整一个小时。包厢里,阿零脱了小靴子侧身坐在椅子上,小小的身子靠在昼焰行怀里,望着窗外的夕阳,嘴里说着一些她觉得很有意思的话。
——那边的那片云,好像一条鱼~那里是鱼鳍,那里是鱼尾巴,上面那一串是它吐出来的泡泡,嗯,所以是条鲸鱼!
阿零说的话,大多是这样幼稚而没有条理的,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是她最为放松的时候,从来不用去考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用去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她可以是一个幼稚的没心没肺的孩子,说着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反正就算她的话很无聊,她也知道殿下一定是在听着的,而且听的时候,他的神色一定是温和的,唇角还会微微上扬,带出一抹清浅的笑。
摩天轮的包厢渐渐攀升,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身前阿零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轻,最终被浅浅的平缓的呼吸所代替。
阿零睡着了,在这宁静安详被夕阳的光辉所笼罩的摩天轮上。这段时间她晚上一直睡得不太安稳,每天似乎都在想着心事,脑海中回忆起娃娃这几日偶然带着坚定望向他的眼神,昼焰行微微垂眼看了阿零一眼,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小脸,只觉得她的眼底似乎都泛起了浅浅的青黑。
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阿零这段时间以来心事重重的原因是什么。原本他以为是这一次的绑架案牵扯出了不好的回忆,但是自从杨依曼的事情解决之后阿零明显释怀了很多,却是仍旧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她似乎在考虑些什么东西,还在暗地里下了决心,每当她用着那略带着坚定和温暖的眼神望向他时,他就会觉得有些不解又有些莫名的心安,他直觉阿零最近在考虑的事情一定是为了他,他很愿意看到她的成长,只是不希望她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拼命努力着想要做成些什么才好。
天边的夕阳在远处的海平面上缓缓下落,整个海平面都在那一刻映成了一片遥远的金色,衬着如同金色柳絮一般的流云,看着很漂亮。
其实原在五年前,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五年后的某一天,他会有这样坐在一个游乐园的摩天轮上,望着天边的夕阳,赞叹一句很漂亮的时候。
万年的岁月里,他从地狱重生,回到人界轮回,万年的光阴里他契约过无数的身体,有过许许多多的身份,他去过很多地方,扮演过各式各样的角色,每一次都是短暂得不值一提的生命,旧的身份逝去,新的身份到来,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没有哪一次,在他那漫长得犹如无尽黑暗一般的永恒生命中,留下过任何痕迹。
所以这一次,原本也是一样…豪门贵公子的身份,集团董事长的地位,他敛财,掌权,得到想要的一切亦不过为了更好的实现他复活清衡的计划,至于生活,呵,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把这一场生命的延续,当作他自己的生活来看待过,直到五年前的那一天,他在实验室的废墟里,捡到了一个他原本打算玩上几天就弄死的娃娃。
而此时此刻,这个“幸运”的娃娃正乖乖的睡在他的怀里,上一刻还在一板一眼的跟他讲着那条鲸鱼一样的云;而此时此刻,他望着那天边那金黄色的云彩,也觉得,那的确像极了一条大脑袋的胖鲸鱼…
他看着她眼中的花,自此花有了花的美丽,他看着她眼中草,自此草有了草的清新。透过阿零的眼睛,白云可以很可爱,夕阳可以很绚烂,生活可以很温馨,世界可以很美好——他的世界,原来也可以,这样美好。
做着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说着以前绝对不会说的话,去了以前绝对不会去的地方,有了以前绝对不会有的,感情。所以他从来不需要她为了他做些什么,只因她的存在本身,已是他的奇迹。
摩天轮的包厢节节攀升,即将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昼焰行怀着复杂的心情垂眸帮怀里的娃娃拉了拉衣领,下一刻阿零却是微微梦呢了一声,迷茫着睁开了眼睛。
夕阳正好,良人在侧,左看一眼,没有包厢,右看一眼,也没有包厢,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娃娃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拉着她家殿下的衣领仰起了小脑袋,猫儿一样蹭上去在那微微惊异的俊颜上印下了一个轻吻。
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对方,就能永远永远的在一起,这就是阿零蓄谋了已久的,暗自兴奋的小小心思。
——
是夜,晴好了一整天的A市重新被小雨笼罩,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内,眉目清秀的男孩儿正杵在沙发前收拾箱子,一边随手丢着不要的东西一边碎碎念抱怨着最近连绵的阴雨,老太太一样。
严铭靠坐在床上,微微勾唇望着沙发前的小外甥,忍笑已经忍了快十分钟。他的术后恢复很好明天就要出院了,但是伤口还是有些疼,特别是这样憋着笑需要腹肌用力的时候更是疼得刺激,只是严景刚好碎碎念到雨天路滑不好打车家里湿气还重被子都晒不了要不要明天顺路去买条新被子,看着他那么操心的样子,严铭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
严景其实是有些担心,一方面他也盼着小舅能早点出院,但是另一方面又担心家里只有他和小时工保姆阿姨两个人不知道照顾不照顾得好…想到这里严景突然有些失去了信心,猛一转头:“要不我们请个护工吧,在家里专职陪护…”
对面严铭闻言神色却是一下顿了一顿,那微妙的情绪变化严景自是看见了,下面的话一下接不住,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只是那神色一顿也只是那一刹那,严铭瞬间就恢复了一贯云淡风轻的样子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啊。那个笑容看着很正常,那句话听着更加正常,严景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里一阵发毛,特别是看着小舅紧接着就调低了床头一副准备要和衣而卧的样子,严景更是发毛得咽了咽口水,无语开口道:“那个,你要是不愿意就说…”
“没有不愿意。”答得倒是干脆,但是那准备睡了的样子更干脆…
你妹的他东西还没收完呢睡毛线睡啊才八点过他这么一睡还叫他怎么收拾这不是无声的示威又是什么?!
严景怒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少来这些有的没的!”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严铭拍了拍枕头叹了口气,语气幽幽,“我只是比较感叹,当年你小的时候我照顾你,你五岁还不会用筷子吃饭,我每顿都喂你吃,你六岁三天两头发烧,我半夜带着你看急诊,你七岁出水痘,我没得过会传染也没不管你,你八岁还尿床…”
“停!打住给我打住!都说了那次不是尿床是我喝水打翻了,打翻了!”严景忍无可忍冲到病床边,指着某无良病人破口大骂:“啰啰嗦嗦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是想说你照顾我很艰辛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么?我又没说我不照顾!我只是想找个人帮忙…诶呀算了懒得说,你不想请护工就不请,不请好了吧!”
“是么?”严铭正色看来一眼,一副我其实很好商量的样子,“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觉得还是说得很对的。这照顾刀伤病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后面说不定还会有并发症后遗症,你还年轻,可要考虑清楚。”
四目相对,诚诚恳恳一席话落,严景望着那端正的神情,嘴角无限抽搐…
基于槽点太多,严景一时竟也早不到地方下嘴,愣了片刻错过了时机也就懒得再吐了…收回抽搐的嘴角,严景居高临下望来一眼,终于神色冷冰冰的回应道:“所以说了不找护工了,我来照顾,我非常想照顾,巴不得能照顾,所以什么并发症后遗症各种症都猛烈的来吧,不怕有我在,这下满意了吧!”
那带着满满傲娇小情怀咬牙切齿说来的一番话中有话严铭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来一般,话落他很好心情的应了一声,甚至还很愉悦的笑了一笑,然后在严景彻底无语的表情中一个翻身,真的就这么睡了…
身后,严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安然就寝的背影,尼玛只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这个抽风的天然黑居然是他小舅?!
泥煤的,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他无声示威的时候他绝逼不问了!憋死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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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壁——咚——╮(╯▽╰)╭
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另一份人:啊啊啊~(⊙o⊙)啊?
白:此检验一出,谁是二次元动漫宅立马无所遁形哇~噗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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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一语三关,崩溃的,幸福的,和无力吐槽的哇哈哈~今天的二更大家看爽了咩~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