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桐把自己知道的记录下来,留给真正的二小姐,至于她的决定,她无权干涉。
她继续找着平安符,练着字,学习古代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与管家。
三天之后。
“你的意思是,我自尽第二天有人看见若紫出了府?”
“是的,小姐,是外间打扫的小厮看见的,他当时还问若紫出去干什么,若紫说是夫人让她去抓一味药材。”
“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知。”
“她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吗?”
“那小厮说没有看清,听她说是奉夫人之命就让她离开了,那几天,府里都乱套了,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吴秋桐想着现在只能引蛇出洞了,就悄悄地与若红说着自己的计划。
……
若红把院子里的下人聚在一起,严肃地说:“小姐说书房里那一封信十分重要,现在不见了,你们都好好找找。若橙,若紫,你们两个细心,帮小姐好好找找。”
若橙若紫连忙领命:“是。”
若橙和若紫在书房里不停地找着。
若紫突然捂着肚子,神情痛苦:“若橙姐姐,我肚子有些痛,您先找着,可以吗?”
若橙停下手中的动作,去扶她,关心道:“没事吧?”
“可能是吃坏的东西。”
若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先去处理一下吧,我继续找,不能误了小姐的事。”
若紫连忙道谢:“多谢姐姐。”
说完连忙离开。
吴秋桐在房间里和若红聊天:“若红,怎么办?秦哥哥写给我的情诗都不见了,如果这信落在了别人手上,我可就毁了。”
若红连忙安慰她:“小姐放心,若橙她们都在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我就是有些担心,这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放心吧,一定可以找到的。”
“好,我有些累了,找到了来禀报。我先睡一会儿。”
“是,奴婢服侍您休息。”
过了一会儿,若红小声说:“小姐,若紫刚刚离开了。”
“好,告诉若橙让若紫找到那封信。”
“奴婢明白。”
……
若紫回到书房,若橙还在找,她翻着书房里的书籍,不知找了多久,发现里面有一封信,连忙偷偷地藏起来。
若橙继续找着,面露难色:“怎么办?找不到啊。”
若紫附和:“若橙姐姐,我这里也没有,咱们去复命吧。”
“只能这样了。”
吴秋桐看着她们一个个来回命都表示没有找到,脸色更加凝重了。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
晚上,吴秋桐的院门紧闭,但武艺高超之人还是可以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若紫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她拆开信封,看着里面的情深意重的句子,神情凝重,心里很是纠结。
之前小姐出事的时候,明明她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还是不忍心小姐真的有危险,假装碰巧看到了小姐上吊,救下了小姐。
上次的任务完成的不好,郡主本来就对自己不满了。如果这个月什么消息也没有递出去,家人的性命可不保了。
她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而且只是一封信而言。
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只要待到自己出门采买时把它交给那个人即可。
这时突然有人闯进她的房间,她被捂着嘴架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光线昏暗,她被按在地上,看不清来人面孔,心中恐惧。
吴秋桐不想与她卖关子,她本想放长线钓大鱼,但后来想着不能因为自己找得并不好的理由,自己并不周密的计划,让自己受无妄之灾。
她现在只想知道若紫到底为嘉禾做了什么,如果做了对二小姐十分不利的事情,她也可以再做图谋。
“说吧,你什么时候背叛我的。”吴秋桐开口询问。
若紫假装疑惑:“小姐,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
吴秋桐冷笑:“这时候还装什么?我如果没有确切证据还会来绑你?说吧。”
若紫被绑着手脚,周围的人都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怕她伤害吴秋桐。
“那小姐请您拿出证据来。”
若红拿出那封信,一字一句:“这是从你手上抢过来的,你不会还想狡辩吧,你现在说实话,小姐还可以放你一马。”
若紫知道她不能承认,她的弟弟,她的父母都被嘉禾郡主控制,她不能不救她们,今天就算死,她也不会说实话。
“你是怕进大理寺?”吴秋桐随意地问着。
“小姐说什么话呢?奴婢没犯什么错,为何会进大理寺,那封信也只是后来发现的,想着后面交给小姐。”
“不错,当真巧舌如簧,那你说说,我自尽第二天,你外出见了什么人,还是要我现在把那人弄到你面前你才承认。”
若紫却不在意,她见得人是嘉禾郡主的手下,吴秋桐不敢也没有能力找到。
她假装镇定:“那小姐尽管行动。”
若红见不得她那张狂的模样,快步上前,一巴掌打上去,骂道:“你这贱婢,小姐救你于危难,你却处处想害她,你以为小姐杀你要证据吗?她杀你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若紫脸上火辣辣的,语气却无所谓:“那还是请小姐拿出证据来。”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吴秋桐让若红退下,而后道道:“你以为嘉禾会让你的家人平安?别做梦了。”
若紫知道嘉禾郡主不是良善之人,她心中有些动摇。
“我可以护住你的家人,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我可以保他们平安,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若紫知道自家小姐心善,对她的为人十分信任,她也怕,怕嘉禾郡主会杀她灭口,倒不如向小姐投诚。
若紫沉默一会儿,开口:“小姐说得是真得?”
“真的。”
“既然如此,奴婢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嘉禾郡主让我监视您的一举一动,在您被退婚时,让我把外面的风言风语透露给您,在您自尽以后,她告诉我如果您还没有死透,就让我把您憋死,还有您准备的词她让我偷听告诉她。”若紫老实交代。
吴秋桐讽刺道:“你当真聪明,既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小姐,奴婢只是不忍心,您对奴婢的好奴婢都知道,只是如今家里人被她控制,奴婢也没有办法,她帮奴婢弟弟还了赌债,又以性命威胁,奴婢实在不敢不听她的话,奴婢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实在做不出来亲手了结您性命的事情,您的词,奴婢也只敢告诉她七八分 。”若紫说着说着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奴婢也知道错了,求小姐原谅奴婢,救救奴婢的家人。”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吴秋桐冷冷道。
“奴婢之前为了帮弟弟还赌债,偷了您一个盒子,在奴婢弟弟那里,小姐可以在进财赌庄里找到,我弟弟把他赌没了。”
吴秋桐有些意外,盒子?平安符会不会在那个盒子里面。
“你做这一切值得吗?你父母为了你哥哥把你卖入青楼,现在你又为了你弟弟做这些事?”
“小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血浓于水啊。”
“你糊涂,再血浓于水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只是你的哥哥弟弟,终究不是你自己,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而且,你的父母,只生你,却不养你,一有困难就只想到你,在你身上吸血,这是亲人应该做得吗?”
若紫呆愣着,双目无神,而后喃喃道:“是啊,吸我的血。”
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吴秋桐觉得她可恶又可怜,她不会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
“你今日偷我的信就是要置我于死地,若红,明早把她送到官府,就说她偷盗主家财物。”
吴秋桐不是圣母,她就算可怜若紫也不会放过她。
若紫认命了,她不停磕头:“谢谢小姐。”
说完,吴秋桐就让人把她带下去。
若红服侍着吴秋桐,心中有些疑问:“小姐,您把她送官府做什么?她的卖身契都在吴府,这种情况,你就应该直接打死这忘恩负义的人。”
吴秋桐揉揉眉心:“按照律法来吧。以后可别把打死人挂在嘴边,听着怪瘆人的。”
“是,奴婢知道错了。”
吴秋桐突然想到什么:“你帮我查查她说得那个盒子去向,我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在里面。”
“奴婢明白。”
若红见她还没有交代是否救若紫的家人,问:“那小姐,咱们救若紫的家人吗?”
吴秋桐现在也有些纠结,她虽然答应了若紫的要求,但救与不救却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也许是自己受的教育吧,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几条活生生的生命就此消逝,但心里就是不舒服,这一家子就是寄生虫,留下来也是祸害。
她告诉自己,在医生眼中病人没有善恶之分,他们都是平等的生命,但她又告诉自己,在这里,她不是医生。
她仰头看着明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可怜之人入牢狱。
她终于做下决定:“救。”
“但是救下之后就向官府说他也偷了吴府财物。”
“奴婢明白。”
吴秋桐心中苦涩,她知道她的决定不合理,但她又不能想出真正的万全之策。
两人还在看着月亮,若橙慌慌张张跑过来:“小姐,若紫撞墙了。”